前世的时候,白瑞雪总是向往甜甜的爱情。
见惯了网络小说中的各种虐心加虐身,总是想着,自己要是有朝一日,能够如愿嫁给男神彭于晏,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他的人和心全力绑住。
她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也不奢望追她的人能从这里排到伦敦,只希望能抓住自家丈夫的心,让他死心塌地爱死了自己就好。
前世她还没来得及实现宏图大业,就嗝屁了。
好不容易穿越成妙龄少女,她要是还不抓紧时间谈恋爱,那真是白瞎了这副如白雪公主一样的好皮囊。
此刻她盯着面前的路宥期,脑袋里各种小念头蹭蹭的往上冒,虽然没有说话,可狡黠的诡笑,却是将路宥期吓得脊背发凉。
他似乎意识到了未来不久的水深火热,有点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
却不想,竟是一脚踩空在他刚刚挖好的,存放木匣的坑洞中。
高大的身子一个不稳,登时一屁.股栽坐在坑洞边。
白瑞雪毫不迟疑的迈步上前,手里的长棍直直指向路宥期的脖颈,吓得路宥期再不敢动,只定定的望着他。
“你要是有半句谎话,我就把你给杀了!”
路宥期赶紧回答:“没有,我句句发自肺腑。”紧接着他又道,“这么说,你真的同意了?”
白瑞雪笑了,抖抖手里的木棍:“呐,我拉你起来,可别让人说我脾气太凶,不怜惜男朋友啊。”
原本杀气腾腾的木棒,陡然浸满了爱意,还好路宥期反应够快,果然依言握住木棒的一头,终于从地上爬起来。
拍拍身上的土,他催促道:“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还有要事呢。”
白瑞雪只当他说的是小姑姑的喜事,也不磨蹭,连忙抱着匣子蹬蹬跑回了小二楼。
她得赶紧换衣裳,去老院帮忙。
今天的白家老院热闹非凡,白家的同村远亲都来帮忙了。
比如本家二爷一家,也到了。
就连二爷家的外孙女王嘉玉,也跟着一起来了。
远远看到白瑞雪和小豆丁一起往这边走,王嘉玉连忙躲在自家姥爷身后,丝毫不敢冒头。
没办法,上一次白瑞雪指使小豆丁,在河边用石头砸白瑞喜的画面,她印象太深,导致之后的许久,每次看到白瑞雪,都感觉那些石头像是要砸在自己身上似得。
就连她姥爷不是也说了嘛,像白瑞雪那样的瘟神,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对方不招惹自己,白瑞雪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招惹对方,只瞥了一眼后,便带着小豆丁进了院子。
白文哲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的正中央,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端着茶壶,美滋滋的滋溜个不停。
看见白瑞雪回来了,连忙笑着招呼道:“瑞雪你来的正好,瞧瞧咱们白家多红火,全村老少都来帮忙了啊,这可是我白文哲才有的面子。敢问谁家办事的时候,还有像咱们白家这么热闹的?没有!绝对没有!你看着,这才刚刚纳彩,等你小姑姑成亲那天,咱们白家肯定热闹的人挤人,人挨人,到时候,别说咱们玉池村,就连整个建阳镇都是独一份。”
白文哲这个人总是特别的自信,而且会把任何事情,都归功到自己的面子上。
白瑞雪对此见怪不怪,大喜的日子,自然也不会反驳他,只笑着道:“爷爷说的对,咱们白家能有今日,全凭爷爷奶奶撑着呢。有你们在的一天,我们小辈才好在大树底下乘凉啊。”
这波马屁拍的舒坦,白文哲脸上的笑意更浓,爽朗的笑声更是传出老远。
听得隔壁的白瑞喜皱了皱眉,和白清又重复了一句:“爹,我不想去。”
白清的眉头一皱,不满的呵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容的你这般任性。今儿个你小姑姑接纳彩,连村子里的本家都去了,你怎么可以不去。如果不是因为你姥爷家出了那档子事,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们也得过来的。”
秦家在上一次的纵火案中损失巨大,不仅没了年幼的小孙子,就连家中的两个男丁也蹲了大牢。
现在家里的细软金银,甚至连房子都毁于一旦,剩下的两个妇人可没有白瑞雪的能力,可以在灰烬中拔起一座小二楼。
最近她们的日子越过越拮据,连温饱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有能力去走亲戚。
再加上现在的秦氏神志不清,对于秦家来说,疯癫了的秦氏就和没了一样。
没有岳父家撑门楣,白清的心里已经很焦躁了,自然不会允许儿女使性子。
末了,还不忘再次叮嘱他们一遍:“待会儿你们三个要在爷爷奶奶面前好好表现,还有,别忘了抽空回来照顾一下你们的娘亲。”
坐在炕上翻花绳的秦氏,听他们说到了自己,忙抬起头来,冲着白清憨憨一笑。
这样的场景,让孩子们更觉无望。
白瑞东和白瑞凡没说别的,乖乖出门去了。
白瑞喜忍着逐渐发红的眼眶,匆匆去了老院。
在白瑞喜姐弟三人刚刚靠近老院的时候,远处便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
不用问,肯定是钱家的人来迎亲了。
他们索性也不急着进去,站在门口等着队伍过来。
随着锣鼓声越来越近,鞭炮也噼里啪啦的相继点燃,使得白家门前更显热闹。
这时,早已有人率先飞奔回白家报信,喜滋滋的说:“来了,迎亲的来了!”
还在院子里喝茶抽烟的白文哲闻言,连忙噌的起身,大声吩咐道:“快,咱们也放鞭炮。”
早已分配好任务的,前来帮衬的邻居见状,连忙吹燃火折子,点着鞭炮的捻子。
看着捻子冒着丝丝的火花,一路烧至鞭炮,很快,噼里啪啦的响声也和院门外的动静附和在一起,使得今天的迎亲礼更加热闹。
饶是对此事不大感兴趣的白瑞喜,此刻也受到气氛的感染,随着众人一起,垫脚尖朝迎亲的队伍张望。
突然,白瑞东指着由远及近的人群惊恐的大声喊道:“是村长!怎么会是村长?”
“你看错了吧,村长怎么会在迎亲的队伍里,说不准是去瞧热闹的呢。”饶是亲眼看见,白瑞喜依旧不敢相信。
小姑姑的婚事她清楚,是镇上的修碗匠钱家,和村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猜想着,或许是村长来帮忙,正巧赶上和迎亲的队伍一起过来呢。
可接下来的一幕,很快打脸了白瑞喜的猜测。
因为不光有村长在侧,就连翟氏也跟在旁边。
在定睛细看的时候,还会发现这次前来迎亲的函使和副函使,竟都是路家颇有前途的少年儿郎。分别是路宥期的两位堂兄。
早先就听说过,路闵的长兄官至从八品的县丞,他的两个儿子虽说还是白身,可有父辈帮扶,自个又在用功读书,准备考科举,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县丞虽说是个芝麻粒般的小官,可是放在玉池村来说,一样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好歹在衙门里有了熟人,以后托人办事也会方便些。
因此,路县丞虽说很少回乡,可他,以及他的一双儿子,在玉池村几乎没有不认识的。
在白瑞喜满是惊诧的注视下,这些人已经敲锣打鼓的带着准备好的彩礼队伍,走进了白家大门。
白文哲等人站在院子里,笑呵呵的恭迎来人。
在看到来的竟是路家人时,白家人脸上的笑意也齐齐一僵。
“村长,你们这是做什么?”
白正下意识的,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明明今天该是镇上修碗匠钱家来提亲,怎么转眼间,来的竟是路家人。
路闵笑呵呵的冲白正一拱手,道:“亲家,我自然是来帮孩子们提亲的。”
孩子?
白正的脑子转了又转,路闵家的孩子,说的莫不是路宥期?
可他来提的又是谁?
正在白家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外面又是一阵敲锣打鼓声,朝着白家而来。
原先禀告过的那名后生,这次再没有上一次的激动欣喜,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都打着颤:“来了,迎亲的又来了!”
说话的时候,他还有些战战兢兢的看了看仍旧笑眯眯的路闵。
心里七上八下个不停。
糟了糟了,今天村长是准备来白家抢亲的吗?
没听说啊。
然后就是村里人满脸惊疑的看向白文哲,还有人上前询问,该不该再放一次鞭炮。
白正这次不敢再鲁莽行动,亲自跑出门去查看。
果然又看到一队迎亲的队伍,正敲锣打鼓的往这边走。
负责引路的,正是先前打过交道的刘媒婆。
一看见白正,刘媒婆便急匆匆的跑过去,颇为不满的低声责怪道:“白先生,你们家这是怎么回事?钱家的函使和副函使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而且连鞭炮也没响。我帮人迎了这么多次亲,还从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怠慢使者的。”
白正急的不停擦汗,一个劲的道歉:“真是对不住,我家现在出了点乱子。您先别生气,我这就吩咐人去放鞭炮。”
说话间,白正赶紧招呼人,将仅剩不多的,本来要在开席时燃放的鞭炮全都点燃。
一阵哔啵作响之后,好歹算是将钱家的使者也迎进门了。
只是在进门后,大家又都傻眼了。
站在右手边的,是以路家为主的迎亲队伍。
巧了,站在左手边的,是以钱家为主的迎亲队伍。
双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脸上看出了警惕和惊讶。
不光围观人群一脸懵,就连白家上下也是一头雾水,这两拨人,莫非都是来娶白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