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雪不明白,自己和路宥期的婚事,乔君千怎么就成媒人了?
而且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又有钱夫人在旁边看着,相信他不会是信口开河。
见他们还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乔君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扇子扇的更快,骄傲的鼻孔恨不能扬到天上去:“实话和你们说吧,当初路宥期之所以会下定决心找你表白,可是得了我的不少助力呢。”
“什么助力?”
说到这里,白瑞雪也很好奇,要知道,路宥期的表白可是和求婚并拢在一起的。
不光如此,就连纳采礼,都是在表白当天,送到白瑞雪家的。
当时还因为和修碗匠钱家撞到一起,闹了一场小小的笑话。
白瑞雪还真的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能够让路宥期突然表白求婚。
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啊。
“表哥,你快说啊。”钱心怡也很想知道。
前几天还听白瑞雪说,他们两个之间没可能,没想到转眼间,竟是进展神速。
乔君千清了清嗓子,骄傲的大声说道:“这还要从路宥期死气白咧,非要赖在白瑞雪家说起。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子心怀鬼胎,可他死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正巧他那天遇到刘媒婆刚刚从白家出来,哎,这路宥期果然沉不住气,就去问了刘媒婆。”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指使刘媒婆,将计就计给他使了个障眼法。让他以为,修碗匠钱家想要结亲的对象是白瑞雪。这不,果然急眼了,还闹了这么一出。哎,可惜我当时正好有事,没能赶去玉池村看热闹,真是一场遗憾啊。”
“原来刘媒婆是得了你的授意。”是路宥期的声音。
进门后,他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乔君千一眼,紧接着才挨个给钱夫人等人见礼。
“怎么?说的好像你早就知道了似得。”乔君千还是不服气。
“我确实没有提前知道,不过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就算不该知道的,也想到了。”路宥期又道,“不得不说,你看人还是挺准的,那刘媒婆不管我怎么威逼利诱,竟是一个字都没吐露。要不是你今日亲口说出来,恐怕我短时间内还搞不清楚究竟是谁授意的她。”
今天路宥期来镇上,就是为了寻找刘媒婆。
毕竟在送完纳采礼的当天,他不方便逼得太狠,只能任由她在眼皮子底下离开。
只是刘媒婆好像早有预料似得,竟是提前偷偷溜走了。
无奈之中,路宥期只能来钱家,好接白瑞雪一起回去。
毕竟在出门的时候,他可是逢人便说,进镇上是为了接白瑞雪的。
听到路宥期的夸奖,乔君千脸上的笑意更浓,嘚瑟的更厉害了:“那还用说,也不看我是谁。”
只是他的嘚瑟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就被一股阴森的寒意所震慑。
身子下意识地一个机灵,转头朝着身后看过去,果然看见路宥期正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望着他。瞬间,乔君千想到了之前跟着自家商队去雪山时,遇到的那只红棕色雪狐。
那时候,两人在野外对视的时候,雪狐也在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
乔君千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带着讨好般的笑,冲着路宥期道:“你们应该感谢我的,不是吗?想想看,要不是有我的帮忙,你们现在还慢吞吞的毫无进展呢。等到哪一天白瑞雪真的嫁给别人,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这句话倒是实在,路宥期也没反驳,只走到白瑞雪跟前问道:“来镇上怎么也没和我说,我好来接你啊。”
瞬间,屋内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白瑞雪身上。身上的血液,好像也在这一刻,全都朝脑袋聚集过来,燃的她火烧火燎。
白瑞雪实在受不了众人热烈的注视,连忙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不用,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自己可以来的。”
路宥期却依旧坚持:“这是两回事,不能因为你自己可以做到,就真的放任你一个人去做,要不然,还要我这个未婚夫何用。”
一番话,听的白瑞雪脸色通红,更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一旁的钱心怡一脸艳羡,捧着脸道:“天啊,这是什么样的神仙感情,太令人羡慕了。”
钱夫人跟着笑笑,宠溺的说道:“我们心怡以后也会遇到这么美好的感情。”
钱心怡有些没信心:“恐怕不会了吧。”她之前有喜欢过秦忠的事情,除了白瑞雪之外,没敢和任何人说。虽然只那么一瞬间喜欢秦忠,如今仔细想想,恐怕以后她不可能再遇到那么令她心动了的人了吧。
她的神色迅速黯然,就连话也变少许多。
白瑞雪知道,这时候的自己,该告辞了。
离开钱府的时候,果然是由路宥期陪着她和小豆丁。
出门后,路宥期却是问了句:“要不要陪我去药堂瞧瞧?”
“宥期哥哥,你是生病了吗?”小豆丁问。
路宥期摇摇头,道:“没有生病,是宥期哥哥准备在镇上新开一家药堂。想要你姐姐帮着看看,家具怎么摆比较好。”
对于路宥期的提议,白瑞雪没有拒绝的理由。
何况,作为未婚妻,她也的确想去看看,将来赖以生存的产业,究竟是什么样的。
只是白瑞雪万万没想到,当房契地契上的坐标,在现实中高度契合时,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原来的苗氏医馆。
除了医馆里的细软已经搬空外,医馆的整体布局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
院子里的大树,大树周围的诸多药材,还有栖息在大树上的鸟儿,都好好地待在原地。
“我师父全家都搬到京城去了,这间医馆,是我委托钱老爷帮着买下来的。这也是受了你的启发,医馆对外宣称是钱府的产业,其实里里外外花的都是我的钱,这也是为了避免一些有心人的利用,省了很多麻烦。你现在看看,有哪里不如意的地方,咱们到时候改一改。”
一旁的小豆丁听得云山雾罩,好奇的问道:“宥期哥哥好奇怪,你家的房子,为什么要问姐姐怎么装?”她还举了例子,“之前爹爹住的房子翻新时,姐姐可是没有过问的哦。”
路宥期微笑着道:“自然是因为你姐姐将来会是这里的女主人啊,自然是她说了算的。”
如此理所应当的一番话,说的白瑞雪面色通红,小豆丁则是疑惑的看向白瑞雪,问:“姐姐,什么叫女主人呀?”
白瑞雪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路宥期,耐着性子解释道:“别听他瞎说。子衿说说看,想要在房子里添点什么?”
小豆丁想了想,指着院子里的大树道:“这里原来不是有很多小动物的吗?怎么现在只剩下小鸟了。看起来好孤单,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感觉。”
之前过来的时候,小豆丁就对院子里的松鼠等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白瑞雪点点头:“说的有点道理。”
路宥期是何等的聪慧,听她们姊妹的一唱一和,基本就明白了白瑞雪的想法,于是道:“这里的房间很多,可以多腾几间出来,这样,不光子衿,以后岳父大人,或者我爹娘都可以过来居住。”
竟然连白正都考虑到了,白瑞雪笑了:“我爹恐怕不会过来住的。”
就算他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好面子的白正,也不会跟着女儿住到女婿家,这是脸面的问题。
路宥期却是道:“不常住也没关系,给他留个房间,老丈人肯定会高兴的。”
这就是路宥期的高明之处。
不过是顺便的事情,自己不用多出力,也不用额外出钱,只需要说两句漂亮话。如果他们真的帮白正留一间房子出来,他指定高兴。
捎带着,对他这个准女婿也能更满意些。
“你倒是想的挺远。”白瑞雪的脸上尽是笑。
准相公能够将她的父亲放在心上,想方设法的讨好,她终归是开心的,似乎也从侧面证明了他对自己的在意吧。
受到夸奖的路宥期,脸色罕见的红了红,低声道:“这都是为了你啊。”
两个人在药堂说了会话,其实,药堂里的陈设挺好,根本不需要白瑞雪再出什么主意。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往回走。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难免会遇到村里人。
以前白瑞雪也和路宥期一起从镇上回来过,不过那时候的路宥期打着报恩的幌子,不光骗了那些怀春的小娘子,差点连他自己都要相信这个理由了。
如今发生过纳彩礼的事情,村里那些对路宥期觊觎许久的小娘子,再也不能装作什么都看不到。
在白路两人靠近村子的时候,有关两个人又走在一起的消息,顿时如旋风一般,刮遍了村里各处。
要是那些人窃窃私语,背地里说点闲话也就算了,偏生有胆子肥的,竟是跑到路宥期的面前献殷勤。
瞧她哭到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路宥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呢。
白瑞雪全程都在一旁冷眼相看,既没有询问路宥期,也没有要阻止小娘子继续演戏。
那位小娘子,她是熟悉的,就住在白瑞雪家前面的山坡下,她娘便是和白瑞雪有过小小交集的,爱占便宜的,长得五大三粗的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