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路宥期一脸不悦,白瑞雪也不敢和他顶嘴,只笑眯眯的凑过来,乖乖地要端起碗喝粥。
不料路宥期却是一声呵斥,吓得她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
“别动!”
不光白瑞雪吓了一跳,就连小豆丁的脸上也满是惊慌。
心里忐忑的想着,难不成,现在当着她的面都敢给姐姐脸色看了么。
没想到,路宥期却是端起白瑞雪面前的碗,用勺子舀了一点粥,轻轻的吹凉之后,才凑到她唇边。
看着路宥期那张臭脸,白瑞雪笑了笑,乖乖地张嘴,温热的白粥送进她嘴里,软糯香甜的白粥,果然非常好喝。
一旁的小豆丁都要惊呆了,回过神来后不敢再看,忙垂着头继续大口大口的吃饭。
接连喂了她好几口,见她还算乖巧,路宥期的脸色才稍稍变的缓和了点。
然后放下勺子,又喂了她几口菜。
白瑞雪注意到小豆丁时不时朝自己瞟来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以了,我自己吃吧。”
路宥期的怒气仍旧没消,气呼呼的道:“绣了一晚上,都快累散架了,哪有力气吃东西。别说话,我喂你。”
结果整顿早饭,果然由他一口一口的进嘴里。
小豆丁始终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着,嚼馒头的时候,还在痴痴的笑着。
白瑞雪抽空问了她一句:“你个小丫头,笑什么呢。”
“没有啊。”小豆丁把头垂的更低了,肩膀却是一抖一抖的,还说没笑,骗鬼呢。
白瑞雪还想再问,小豆丁却是抓着书本,滋溜一下跑远了,边跑边道:“姐姐今儿个自己去镇上吧,我先去学堂了。”
“你个小滑头!”白瑞雪还想再喊,小豆丁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突然又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扭头一看,却见路宥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举着一瓶跌打酒到她面前。
刺鼻的味道,惹得白瑞雪掩住口鼻,嫌弃的避开:“你这是做什么?”
“把衣裳脱掉,我帮你上药。”
“我好的很,不用上药。”她又没有受伤,就算昨天遇到李二狗突袭,也是她踹了人家一脚,哪里就用得着上跌打酒了,莫不是要上到脚心?
路宥期却仍旧坚持:“昨天绣了一晚上,身子肯定酸困。你要是不听话,不上药,今天就不准去镇上。”
“那怎么行?”白瑞雪一下就急了。
昨天可是跟人说好的,更何况,就算不看在名声的份上,也得看在三个金豆子的份上不是。
见路宥期一再坚持,实在没办法,她还是乖乖将腰带解开。
初夏的衣衫轻薄柔软,腰带才刚刚解开,领口的衣裳便顺着肩膀滑落到两边。
雪白色的里衣顿时显露,惹得路宥期一阵口干舌燥。
白瑞雪觉得好笑,手下动作不停。
很快,就连里衣的带子也被她解开。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红肚兜的一角,以及挂在脖子上的纤细带子。
“等一下。”
路宥期再开口的时候,神色已经不自在了,声音也略微有些沙哑。
他拿着药酒,转到白瑞雪身后,才道:“可以了。”
白瑞雪觉得好笑,心想,看样子,他并不是对女人完全没兴趣的吧。
衣裳很快褪下,路宥期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才迫使自己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邪念,将手中的跌打酒,均匀涂抹在白瑞雪的肩头。
她的肌肤细腻光滑,白皙的像是冬日白雪一般。
成亲以后,他也见过白瑞雪的肌肤,但是像现在这样,青天白日在他面前褪下衣衫的场景,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没有烛光的衬托,白瑞雪的肌肤更显白皙。
现在也终于深刻的感受到,岳丈大人给白瑞雪取的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果然肤白似雪啊。
可能,她刚生下来的时候,肌肤也是这样白皙的吧。
心里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手中的药酒也终于涂抹的七七八八,等全都忙完,路宥期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丑。
白瑞雪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
好歹咱也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这种小场面还是能hou住的。
只不过,在穿衣服的时候,须得赶紧避开路宥期的目光,避免被他发现自己的大红脸就好。
等两个人终于抵达镇上药堂时,发现张树清管事已经候在那里了。
想起刚刚在家中时的画面,白瑞雪脸上一红,匆匆朝张树清走过去,抱歉的道:“张管事,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
张树清的视线落在白瑞雪手里的布袋上,命随从递上一方精美的匣子。
“听闻今天是药堂开张的大喜日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白娘子,不知绣品可有拿来?”
“拿来了。”
白瑞雪和路宥期将人迎进去。
装在布袋里的绣品,缓缓取出,逐渐展现在众人面前。
莫说是张树清,就连路宥期,也是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看到这副绣品。
依稀记得,昨天晚上看见白瑞雪刚刚将这副绣品拿出来的时候,绣品虽然精美,却并无今天看到的这般惊艳。
尤其完成的篇幅,更是让路宥期惊叹不已。
难怪白瑞雪一整晚都不睡觉,原来一直在忙这个。
白瑞雪似乎注意到了路宥期的视线,转头抱歉的朝他笑笑,紧接着冲张树清问道:“张管事,对我这副绣品可还满意?”
张树清的视线,此刻已经被绣品上的图案完全吸引。
瞧那栩栩如生,神态各异的小娃娃,简直像粉雕玉琢的一般。
还有娃娃手里拿着的如意、莲花等物,更是栩栩如生,好似真要舞动起来似得。
虽说绣品只完成了大半,可惊艳一点都不小。
跟在张树清身边的随从,自看清绣品上的图案后,嘴巴就没合上过。
在白瑞雪问出来的时候,他仍旧在愣怔中没回过神来。
最终,也只是惊叹一声:“我的乖乖,这真是绣出来的吗?我怎么觉得那些娃娃好像真在眼前晃呢。管事,你听到了吗?好似还真有娃娃的笑声呢。”
张树清的脸上同样满是激动,连忙冲白瑞雪道:“白娘子的手艺真是鬼斧神工,这副绣品真是太棒了。等过段时间,欠你的三粒金豆子,我定当如数奉上。不,我还要再给白娘子加一粒,就当做茶水钱。”
他们会有这样的态度,本就是意料之中。
一旁的路宥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好似对于他们的态度毫不在意似得。
白瑞雪却是道:“加钱就不必了,只要张管事允许我在上面绣上自己的名号就行。”
张树清要将这副绣品献给谁,白瑞雪才不管。
她唯一能判断出来的,是这副绣品将来问世,是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她希望的,就是人们在看到绣品的时候,便能认出是她白瑞雪的作品。
这样,将来才更方便她打响名号。
白瑞雪的要求不算过分,张树清稍微思考一下,当即点头道:“好,没问题。那咱们到时候还在这里碰面。”
“那是自然,张管事就等着好消息吧。”
张树清推说有事,聪明走了,白瑞雪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今天是药坊正式开张的日子,将绣品收好之后,她便和路宥期一起候在药坊,等着迎接客人。
随着日头的渐渐升高,白正、小豆丁、白文哲、黄氏、路闵和翟氏,都从村子里赶过来。
三叔白褚,三婶霍氏,和小妹妹白珍珠,也笑呵呵的拿着礼品赶来贺喜。
门口鞭炮声阵阵,白瑞雪和路宥期将人全都迎了进去。
随后赶过来的是乔君千、钱心怡和钱新宇。
钱心怡拉着白瑞雪的手,笑嘻嘻的说着恭喜的话。
白瑞雪也笑着将她迎接进去,安顿好茶水瓜果。
让她没想到的是,随后赶来的马车停下后,从上面率先跳下来白瑞凡和白瑞东两兄弟,然后便是相互搀扶的二叔白清和二婶秦氏。
白瑞凡和白瑞东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怎么说话,匆匆和白瑞雪点了下头之后,便钻进屋了。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秦氏竟然笑呵呵的冲着白瑞雪打了声招呼:“瑞雪,恭喜你啊。”
白瑞雪被叫的一愣。
最近一段时间,二叔白清一直都在找人帮秦氏瞧病,这一点,白瑞雪是非常清楚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段时间里,秦氏竟然恢复的这么快,连她的名字都能准确喊出了。
像是现在的状态,不清楚内情的,谁知道秦氏之前患过病?
见白瑞雪有些愣神,一旁的白清笑呵呵的解释说:“你二婶现在好些了,不光生活能自理,还记起了不少过去的事。不瞒你说,前几天她突然叫我名字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这下,白瑞雪更惊讶了,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笑着点头说:“二婶能康复,真是太好了。恭喜二叔二婶苦尽甘来,快进去坐。”
将白清两口子刚刚迎接进去,门外便传来一阵热闹的锣鼓声,是舞狮队。
一对披红挂绿的狮子,在济世药堂门前舞动的虎虎生风,
舞狮队喜庆热闹,很快便将路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纷纷猜测是谁家开张,搞得这般热闹喜庆。
这时,一拨身穿湛蓝色官袍的捕快,分开人群,朝新开张的济世药堂走来。
众人一见官府气势汹汹的来人,连忙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纷纷猜测新开张的药堂,究竟犯了什么事,竟然惹到了官府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