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子,小姐不在府。”
薛府门口,知晴不好意思回复,“小姐回府时,我就告诉小姐你寻过她。”
“麻烦了。”裴泽略失望,目光从府内移了出来。
“不麻烦,不麻烦。”知晴爽快的摆摆手,“小姐也是出府查人,昨日宫中遇险,虽是脱困,但总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裴泽询问。
“小姐已经自己画了像,重金寻人了。”
回到布衣店,裴泽反复回想知晴的话,还是不放心,向一旁小二开口,“叫醒最里头第二间的家伙。”
见老白迷糊下楼,他开门见山,“薛乔遇险当日,你可见到行刺人,将那人模样画出。”
酒性瞬间不见,老白黑了脸,整个人像是吞了苍蝇说不出话来,“主子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裴泽不解,“你怎么是这个表情?”
“这事说来话长。”老白头皮发麻,“主子还是给我留些面子,这事就我和薛姑娘知道就好,实在不宜开口。”
裴泽那深沉的黑瞳定定看向老白,语气听不出任何喜怒,“什么是我听不得的。”
情场过来人的老白顿时一梗,老血吐不出来,“属下不是这意思,只是做了丢人事。”八壹中文網
“丢人事?”听后,裴泽更加在意此事,他眉梢微紧,“你吓到了她?”
一瞬间,千百种猜测相继而出。
老白一张脸皱成盘扇,怎么会,明明是他被吓到了。
他也放弃了面子,“属下只是依薛小姐的话,扒了那人的裤子,确定两人皆是太监。”
“至于薛小姐,在属下赶来时就受了伤,意识有些不清。”
裴泽一双利眸盯向他,老白干巴巴继续道:“属下就先背着人,从头到尾,薛小姐都拿刀片搁属下脖子上。”
“你要明白,女子在外小心总是好的。”裴泽舒缓了眉头,“虽说法子有些丢人,但薛姑娘也确定了两人身份。”
法子是个好法子就是有些伤眼睛。
不过薛乔看不见,这也没什么影响。
“你还能画下两人?”
老白老实摇头,“那两人五官普通,属下还真记不清,不过薛小姐留下两人脑袋,对着脑袋总能画出来。”
太阳穴突突直跳,裴泽伸手按了按脑袋,“留脑袋?”
瞧见裴泽的震惊,老白心里倒是好受,他甚至有些嘲笑,这算是什么大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老白撇撇嘴,话就说出来了,“是啊,还是属下帮裴小姐取的脑袋。”
“你可以走了。”既然画不出,裴泽就不客气的赶人,只是又想起一事,“往后,不要在隔壁房间与人聚面。”
“属下不是聚面,是接单,今日属下又接到一单,还是寻人的。”说着,老白就从怀中掏出画纸,“主子,你看。”
“啪”画被按在桌上,两颗脑袋栩栩如生,裴泽敷衍扫过的眼神陡然大变,忍不住睁大了眼。
这么巧,这画也是两颗脑袋?
裴泽的表情疑惑了老白,主子这是什么表情?
等他自个低下头,那双眼瞪的比谁都大,“卧槽!”脱口而出。
怎么回事,这画咋就这么眼熟,这不是取针丢头的两个倒霉鬼吗!
“嗒嗒”两声,指骨敲桌,裴泽眼眸闪过一丝了然,“这就是宫中两人?”
老白愣愣点头。
裴泽笑的宠溺,原来,薛乔今日出府是来了他处。
“我的画纸并未被掉过包。”老白不解,“难道那小子与薛姑娘相识甚……”
好字尚未说完,老白就自觉闭嘴。
裴泽冷笑两声,虚晃晃瞄了他几次,嘴上没一点解释的意思。
在他看来,老白就没什么必要知道薛乔男扮女装。
“奇怪?”
老白砸砸两嘴,“主子怎么感觉,咳,思春了呢?”
“不对,思春好像不太合适。”他眉头皱紧,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但我替代词。
“掌柜的。”裴泽一手搁在桌上吩咐道,“以后,里头的屋子留给老白等的那位公子。”
“主子,这是为何?”掌柜脑袋转不过弯。
裴泽微微压住嘴角,“我与那人一见如故,日后她若有什么要求,你们照做就好,她也是你们的主子。”
掌柜呆在原地,许久,拨了拨算盘,奇怪一句,“不对,我没聋啊。”
“啪”老白拍了自个脸,低声嘀咕,“我也没做梦啊,是不是还没睡醒。”
两人都不可思议。
裴泽情报网的大半个核心可都藏在布衣店,这意味着裴泽任命一个外人掌管情报网。
只是一见如故,那家伙就轻轻松松得到了百无疏漏的情报网。
真的牙酸!
“不行,主子,我先睡觉了。”老白坚持认为自己没睡醒。
掌柜还是波澜不惊的应下此事。
只是想着哪日去普宁寺烧烧香,祈求主子对他一见如故。
……
“小姐,你回来了!快进来!”
薛府门前,知晴乐开了花,急忙迎着薛乔进府。
薛乔还不知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已经露馅,她极其熟练的把手中糕点递向了知晴,不忘叮嘱,“可别贪嘴。”
知晴乐的脑袋打拨浪鼓般点头,尝了一个才想起裴泽登府之事,小跑的追向薛乔,“小姐,小姐。”
薛乔仗着身材修长,两步赶上知晴的三步,早早进了后院。
一墙之隔,后院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薛母正躺在摇椅上,安逸的晃悠。
道喜声争前恐后,薛乔纳闷,“阿母,这是?”
“秋闱的结果出来了,隔壁新邻正庆祝着呢。”
“新邻?皇上将后门对面的府邸赐给了魁首?”
“周则,恭喜啊,高中状元!”
嘉玉的声音从一众男声中尤为突出,薛乔惊讶,没想到周则成了自家邻居。
“听人说,你看上了周家状元?”摇椅上,薛母不急不慢的试探,但紧接而来是下一句,“仰慕他很正常,只是仰慕和喜欢终究不同。”
“阿母,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自然是看身边人吃的教训。”薛母徐徐摇头,“阿母只是提醒你,若你真心喜欢他,阿母绝不拦你。”
薛乔下意识抵抗,“阿母,你想多了,喜欢他的另有其人。”
墙外,嘉玉像个麻雀,闹腾的逛起周府。
“你这屋子倒是敞亮。”嘉玉背手,项间的绞金项在阳光下生辉。
周则身着大红状元服,黑冠束发,笑的温柔,亲陪嘉玉慢逛着新家,耳梢不经意间红上脸颊。
“公主来臣寒舍,招待不周。”
“我可不要这无用的客套。”嘉玉瘪嘴,刚说完话,身后传来宋易的声音,“哟,嘉玉你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