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玉一回头,习惯性皱眉,宋易这个不会说话的家伙怎么也来了啊。
“状元郎,贺喜,恭喜了。”宋易把贺礼送到周则手中,皮笑肉不笑。
“世子,客气。”周则笑着收下。
宋易却自来熟的揽住周则左肩,“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见别人,嘉玉一块去呗。”
嘉玉气呼呼的叉腰,“我还不和你去。”
似乎察觉到宋易与嘉玉之间不一般的气氛,周则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小了些。
“你这状元服真和喜服般好看。”宋易羡慕的摸上周则的衣服,可周则心不在焉。
墙角,一株柳树像是被风吹弯了枝条,新芽展露在薛乔墙院,时而轻颤。
“阿母,你说的前人是什么意思?”薛乔搭在薛母膝上。
隔壁新宅锣鼓喧天,薛府一如往日般清净。
薛母抚住薛乔的长发,“没什么,都是陈年旧事,那时,我都还是尚未出阁的姑娘家,与如今皇后娘娘聊过几句。”
“皇后?”薛乔一下坐起,“阿母,你与皇后相识?”
“称不上相识,只是年轻时玩闹过,皇后真是吃了仰慕的亏。”目光放远,薛母似乎追忆往事,“皇后年轻时才貌双全,武艺更胜,随皇上与安武侯,也就是裴泽的父亲裴鸿,走南闯北,一路征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薛乔闪了闪眼眸,前日,她就在宫中见过皇后,对方雍容华贵,珠钗粉翠满头豆蔻指尖似玉,当真是金枝玉叶,这与母亲所讲的相差甚远。
战场有多艰难,薛乔明白,幼时她也曾跟着父亲去过战场,见过厮杀。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薛乔疑惑,所谓的仰慕指的又是什么。
“皇后虽嫁与皇上,但曾经她有另一位心悦之人,那人正是安武侯,裴鸿,只是少女倾心不假,少年不识钦慕,他们面对黄沙戈壁曾饮酒畅谈,长安月下曾互相舞剑,后来仰慕破碎,心也就碎了。
唯皇上不改心意,重金重义打动皇后,皇后也抛却自由肆意,闷声走进了幽幽深宫。”
薛乔沉默。
“皇后进了后宫,前朝也就交与安武侯,后宫由皇后接手,再后来就是安武侯在战乱重伤中相识一医女而动心,不顾尊卑的娶人进府,那医女便是裴泽的生母,只可惜安武侯叛乱,医女自尽,裴府倒台。
这么多年,只有帝后伉俪情深了。”
薛乔冷不丁听了段旧年情爱,她开玩笑道:“阿母原是关注这些。”
薛母一时还真有些不好意思,“阿母也是过来人,幻想过从天而降的英雄,八卦过翘楚间的情爱,阿母还为皇后站哨,不料听到裴鸿拒绝皇后,不过这已是往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
“安武侯是个厉害的将领却不是称职的臣子与夫君,阿母也就希望你找个好丈夫。”
拉住薛母的手,薛乔肯定道:“放心吧,女儿心里都清楚。”
……
周府,
嘉玉随两人回到正院,已有人小聚聊起天来。
“听人说,最近蛮族在边疆可不安宁。”
“边疆有蔡将军,京城有杨淮镇守,我们还不用操这心。”
立马有人反驳,“这可说不准,蔡定若是出事,这些蛮子必定趁机叛乱。”
“你们都想严重了,蛮族意欲与大晋结好和亲,放心吧,打不起来……”
听到最后的话,嘉玉的脸忍不住僵住,她不自在的吐了口气。
耳边,宋易窜来一句话,“你不想和亲?”
嘉玉侧过脸,看到宋易白净的脸庞,装模样的动了动拳头,“那是当然,我就是不想和亲,怎么,你有意见!”
看到嘉玉这般刁蛮的样子,宋易笑弯了眼,“瞧把你吓得,真没出息。”
嘉玉气的抱手,背对宋易。
“告诉你一个消息,蛮族要来人了,不知男女,男的和亲,女的联姻。”宋易淡淡开了口。
嘉玉急的转过身,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宋易目光复杂,“我阿父就是接待他们的使者,你说我知不知道。”
嘉玉这下彻底慌了,目光快速略过人群,停在周则身上。
顺着嘉玉的目光,宋易看到了周则,“如果害怕,你就先请旨赐婚。”
嘉玉没忍住摇头,“现在还不行。”她揣着手没说出下一句,她不想逼周则迎娶自己,更不想拔得头筹的他因驸马而失去施展才华的机会。
她想等对方展露锋芒。
宋易叹气,他知道嘉玉的意思了,对方想嫁的从来都是周则。
他不禁觉得荒唐,“你与他才相识多久,能有多深的机会?”
嘉玉趁机狠狠踩了宋易一脚,什么都不说的离开。
原地的宋易陷入困思,他已经知道未来的发展了,使者为公主,自己就迎娶公主;使者为皇子,嘉玉就联姻皇子。
就是说,他和嘉玉,两人中间会牺牲一人。
布衣店,
“主子,蛮族即将来使。”掌柜低声在裴泽耳边落话,裴泽眼神渐暗,
蔡定失踪,蛮族来使,接下来就该是杨淮出征,
一切如计划进行。
想起老白先前的话,“这人皮画上的颜料是蛮族祭祀所用……”
攥紧拳头,裴泽立马看向掌柜,“通知十一,务必让薛乔知晓蛮族出使一事。”
白鸽飞过,消息不一会传到了薛府。
桌前,薛乔望着暗卫,宣纸上写落的计划一改再改,心中思绪万千。
蛮族来使,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