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大少爷在饭厅等您呢。”范添添两只脚刚刚跨过门槛,青萍那张来了这么多天范添添也没见过他有什么不一样表情的面瘫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干什么?去跟你主子说,本少爷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范添添现在一门心思都是衣店那边的事情,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也不想应付赵骁,她边走边跟青萍说,让他回去转告他家主子,没成想青萍好像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不仅没有告退反而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今儿一大早大少爷已经让小的去街上转过一圈了,少爷说等您一起来就让您去他那里,小的已经在这候了大半天了,早饭都还没有吃呢,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爹他老人家曾说过人……”青萍低着头紧紧的跟随着范添添的步伐,她快他就快她慢他也慢。
范添添猛地转过身来,停下脚步冲青萍喊:“你爹是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爹是饿死的吗?”
范添添觉得自己今天估计会倒大霉,要不然怎么能一出门就碰上个长着一张油盐不进的脸偏偏为了他家主子下一秒就可以变成话唠的人呢。
“我爹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爹他真的是饿死的,我爹说人……”青萍站在范添添的面前,嘴里的字一个接着一个往出吐脸上的表情却连一丝的波澜都没有过。
“行啦,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再跟我说一个字你爹,我就也把你饿死!”
范添添恨不得伸手把青柠刚刚才替自己梳好的头发抓个稀巴烂,更恨不得找一块大黑啃过的骨头塞进青萍的嘴里,她是该有多欠登才会给赵骁买了这么两个人当下人,一个是认死理的冥顽不化的榆木疙瘩另一个是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闷骚男,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掏空了腰包给自己找气受。
伸手把青萍推了一个趔趄,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范添添然后才一脸怒气地奔饭厅而去,一脚跨进饭厅的大门,就看见了赵骁那张如沐春风的笑脸,满腔的怒火顿时飘走了三分,范添添在心里大骂了自己一句“花痴”后在赵骁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碗筷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刚才着急走那是因为不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赵骁一大早就派人出去查看了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等着自己吃饭看来事态不是太严重。本来就是饿了两顿,再加上面前坐着这么一个“美人”,范添添整整吃了两大碗米饭还有一个豆包馒头外加一盘子糖醋排骨。
“城门上和衙门的告示栏上贴着昨夜木兰监狱被劫狱的搜捕逃犯的告示,但是上面既没有逃犯和凶犯的画像,也没写被截者的相貌和年龄,只写了被劫犯人的数量和身份。今天上午汇文金街各店铺都是正常营业,没有任何官府要搜拿逃犯的消息传出来。”眼看范添添已经吃饱喝足,赵骁才轻声把今天上午他让青萍出去打探的消息说出来。
“看来我们的猜测没有错,江滨的知府并不是冯栋止的死忠,这件事情估计没过多久就会不了了之。”
“但是他们还是不能留在城里,过几天找个时机把他们都送出去,你先寻一个能安排这么多的人地方吧。”
“除了司马洛我还想留下一个人,昨晚上我还担心搜查的力度太大不好藏人,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顾虑的必要。”
“不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挺好,赵骁突然语气一变,硬生生地打破了这么好的谈话气氛。
“怎么就不行了?咱家缺一个管家,程叔资历老见的世面也多,是管钱管家的最合适人选,你能找到更好的人吗?”范添添也急了,不是因为赵骁否定了她的提议,而是这个人这段时间不正常,变脸简直比翻书都快,而且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程叔?司马府的管家?哦,那……也行,我不是担心你把人留下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好吗,既然你想留那就留吧。”赵骁刚才以为范添添要留的人是司马措所以想也不想的就给拒了,现在一听竟然是程叔,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在家里安排一下司马洛,我去衣店那边看一看,青云还在门口等着我呢。”范添添对赵骁的话信以为真,眼看已经到下午了,她着急过去看一看。
果然像赵骁说的一样,汇文金街上车水马龙,与往日没有任何的不同。
青云把马拴在衣店门前的立柱上,范添添撩开车帘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分付青云把车里的羽绒服和装鸭绒鹅绒的袋子搬下来,自己则掏出大门的钥匙去开门。这把钥匙是范添添前几天到锁铺另配的,原来的那把昨天晚上留给了司马措。
“范兄弟你今儿个又起来晚了吧?”文具店的李老板站在自己的店门口,说话的语气跟第一次范添添跟他说话的语气一个样,明显的主动往上贴的类型。
“嘿嘿,还是李大哥了解兄弟,天儿太冷了,要不是我家老爷子砸门我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过来的。”范添添估计这个文具店离倒闭不远了,她来了几回一个顾客也没见着,竟是李老板自己在这充门面来着。
“知道吗?听说昨晚上城南边的木兰监狱被人截了囚了,守夜的侍卫死了好几个呢,你说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到监狱里面去救人,也不怕被官府抓到了砍头啊。”李老板身上是一点文人墨客的清高矜持也没有,标准的长舌妇一个。
截人不去监狱难道要去法场吗?那样才是嫌死的不够快呢!范添添心里嘀咕脸上却是一副认同的表情:“可不是吗?胆也太肥了,大半夜的去截囚,也不怕冻死,夜里我连撒尿都不敢下炕,那些人也真是不要命了。”
青云抱着一袋子软乎乎毛茸茸的鸭绒站在范添添的身后,心里真是佩服自个主子说谎话不打草稿的本事,明明昨晚上半夜才回家,怎么就成了撒尿都不下炕的人了呢,而且一个正经人家的小姐这标准的市井模样到底是跟谁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