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将军,听您的,我不罚他了。”说完这句话,范添添转身看向身后:“既然将军为你求情,那你就起来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回家之后,去幽冥处领罚。”
“谢二少爷不杀之恩,谢将军救命之恩!”小大夫猛然听范添添说自己可以活命,哪里还顾得什么去不去幽冥那里领罚的事情,只要能活着,遭点罪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二少爷说不用死了,那就肯定不用死了。
小大夫调转身形,趴在地上,向封山和范添添站立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再抬脸,脸上虽然黑漆漆一片,牙齿也是猩红,可是眼睛里却开了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天上掉馅饼砸到他了呢。只是磕完头,想站起身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没有了知觉,站都站不起来。身子也软的像块豆腐,全身的衣服更是被冷汗湿透,像个湿布袋子套在身上,难受死了。旁边相熟的人,见他那个样子,哪有不理解的,赶紧上来把他搀扶下去。
“小公子心胸开阔,是个好人,老头子我,谢谢你了。”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谢谢你救了我,让我至少死之前,能重见天日。
“各位大人,时间紧迫,冯栋止的御林军和白龙卫定然已经得到命令,出城追拿我们了。所以为了诸位的安全,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加快速度。若您各位身体上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一定要跟我们说。”
“小公子,你就放心吧,我们这些人的命早已经一脚进了阎王殿,能多活一日也是赚了。你大胆的做,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封山是六个人中唯一跟范添添说过话的人,所以范添添的话音刚落,他就接上了。而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往另外几辆马车上瞟了瞟,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范添添在救人之前就已经调查过这些人的生平,对每个人的性格、能力都了解不少,知道封山是一个心直口快、头脑简单的人,此时听他这么说,心里愈发的喜欢上了这个心眼好的老头。
“将军您放心,我既然能救你们出来,就一定能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还有,您以后可以叫我小范或者小天,我比您的孙子还要小,叫您一声爷爷也是应当的,您就不要再叫我什么公子了,怪外道的。”
能熬过冯栋止七年死牢监禁和数不清的严刑的人,又岂会是心性脆弱、吃不了一点苦的人。而且就是他们真的有人想拖自己后腿,那也是不成的,因为他们此时并没有那个本事。如果真的有人受不了那份苦,大不了,中途把人丢下车,让他自生自灭或者被朝廷的人抓到。
“哎,好、好。”封山连着点了几下头,心里对范添添这个年轻人满意的不行。先前路上还在纠结到底是什么人救他们呢,又有什么目的。现在封山决定不再想了,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是与冯栋止那个王八羔子作对的人,他就是好人。
没有埋锅造饭,砂仁等人快速的吃了干粮喝了些水,给马匹也饮了一些水、吃了四五分饱的草料之后,范添添带着众人再次上路。
车走出三里多地,范添添突然从自己的马车中跳了出来,紧接着,足间点地,待封山所乘坐的那辆车跑到自己面前时,范添添顺势向上一跃,钻进了车内。
与封山乘同一辆马车的是青漫,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从外面涌进来,青漫本来背对着车门的身形瞬间扭转,变成了侧向,姿势也由坐着改为蹲势,与此同时,手中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短剑,向着范添添来的方向就刺了过去。
“啊,二少爷!奴婢……”剑也刺出去了,青漫也看清了范添添的脸,震惊之下,想收剑已是来不及了。不得已之下,青漫的手腕斗转,剑尖向着范添添旁边的车厢上扎了过去,眼看就要刺破车厢上的布,剑尖却在距离那车布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青漫知道是范添添出手帮了她的忙,赶紧把短剑撤回来收入袖中,对范添添行了一个蹲礼,脸色也是绯红一片。
“下去吧,我有事情要跟将军说。”要说一些不能让别人听见的话。范添添微笑着对青漫说,丝毫没有任何的恼怒。青漫刚才的反应自己很满意,看来这丫头这几年没少吃苦。此时马车已经停下,青漫听命,快速的下车,上了范添添和青叶共成的那辆马车上。
刚才主仆二眨眼之间的动作,封山虽然心有预见,可还是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他已经七年没有舞过刀剑,但是自认为一双眼睛毒的不行,可是刚才这一幕,封山知道自己真的老了。
本以为青漫只是一个负责在路上照顾他们的小丫头,没想到却是一个功夫还不低的人。更让封山难以置信的是范添添,青漫出剑的时候剑势和剑招又准又狠,范添添却是随意的一挥手,就把青漫扎向自己的剑给拨到了一旁,不仅那样,还在最后一刻把剑势给定住了,卸去了青漫的力道。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范添添的准度,能在距离车布一厘米的地方把剑停下来,并且毫发不伤,封山自认为他认识的人中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就是司马南那个天赋秉异的家伙也不行,除非是隐凤阁的武学传人。但是隐凤阁早已经对外承诺不再出世,这个孩子又怎么会是隐凤阁的人呢。如果不是隐凤阁,又会是什么人呢?七年里,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出来这么多厉害的孩子呢?封山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范添添眯着眼问道:“封爷爷,您怎么了?为何要叹气呢?”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太厉害了、我们这些老头子是不行了、才七年,这世道也不知道……咦,你刚才叫我什么?”封山垂着头,无奈的说,心有不甘、好好的七年时间就在那不见天日的监狱里度过去了,真是郁闷的很啊。感叹的话还没说完,才想起来范添添刚才对他的称呼,心里又惊又喜,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