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楠雨沏茶的身形一顿,随后连忙捂上了嘴,瓮里瓮气道:“小姐,奴婢不是故意不告诉您的,那日……寄信时奴婢瞧见叶大人,他说此事,事关机密,不让奴婢说,随后奴婢回府便……便也忘了此事……”
瞧着楠雨这可怜巴巴的模样,郁之宁暗自摇头,她没有怪楠雨,这件事本来她也猜到了。
在这盛京里,应该除了叶桤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隔着千里,也要将她的消息送到他那了……
这次送信之事让她担心的事另外一件事,楠雨与叶桤同时将信送出,今日便收到了厉沉修的来信,而阿爹那却迟迟未有动静……
……
这样的担心继续了月余,京城便传来了捷报。
边城那边的战事,以胜利告终,厉沉修率军将敌军打得节节败退,最终退出沙漠边缘,并保重永不来犯。
厉帝接到了捷报后,当即便宣旨让厉沉修率军回京,与此同时,郁父那处也传来了胜利的消息,与边疆游军一战胜利。
这个消息传到京城时,无疑让郁之宁松了口气,虽说不知阿爹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封信,但只要能平安归来,那便是好事!
而这眼瞅着便要到了年关,郁家又发生了之前那场遇袭之事,厉帝当即便派人快马加鞭,带着让郁池年与厉沉修回京的旨意去往边城与边疆两地。
但在两边接到旨意,回京的途中让郁之宁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郁池年带领着军队回京,因着行军速度较慢,整军行至桐关山道时,遭到了突袭。
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在夜幕之间,举着弓箭重伤了军队,同时也射伤了郁池年。
主将受了重伤,军队只能无奈退出了桐关山道,到了一个较为宽阔之地扎上营帐,先为郁池年治伤,再做打算。
营帐内烛火通明,站着几个郁池年的心腹老将,彼时傅祯额头满是汗珠,郁池年躺在床榻上已然昏迷,伤口处正在冒着血。
“伤耽误不得,要将箭拔出来。”傅祯看着那处伤口,视线落到了一旁的郁褚砚身上:“拔吗?”
郁褚砚看着鬓边已经灰白的父亲,如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躺在榻上,他捏紧了拳头,有些艰难的问:“有多大把握?”
傅祯平静的看着他:“五成。”
“拔!”一阵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郁池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二人,虚弱的声音却说的慷锵有力:“五成便五成,戎马一生,没什么好怕的,傅祯,拔箭!”
郁池年的洒脱,让傅祯也些哽咽的应了一声:“是!”
几个老将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转过身,默默擦了下泪水。
当傅祯将手覆在箭羽上,郁池年握着郁褚砚,烛火恍然,郁池年的眼睛闪着微光,他平静的说着:“若我醒不过来,照顾好你娘和你妹妹,告诉你娘来世我愿陪她平稳一生。”
这话像是在嘱托后事,郁褚砚摇了下头,拒绝了自己的父亲:“爹,这话还是你亲自和娘说吧,要不然,她会生气的。”
“你这臭小子!”郁池年红着眼睛骂了句,随后便没有再说什么。郁褚砚将白帕子垫在了郁池年的口中。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傅祯紧紧握着箭羽,随后用力一拔。
只听郁池年含着帕子,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