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是郡王殿下,没想到尊驾您也在这里呀,真是好巧。”江行云笑着打招呼。
私下里骂他娘炮乌龟蛋,这会儿,就尊驾了。
萧蔚冷笑。心道,真会装,门口他老远就看着她要和王公子干架。不过,他也不想戳穿,目光扫了一眼那鲛人,道,“江小姐可真是大手笔。一万白银一千黄金,果然是别人的钱花着不手软。”
他嘴角含笑,目光却冷如冰消。
这不谈钱还好,一谈钱,江行云汗毛就立起来了。前两次好不容易赚到点钱,结果到手还没有焐热,就被他给整走了。
江行云笑眯眯道,“哎哟这必须的呀。这钱不花,说不定,又给哪知老鼠给叼走了呢。”想到那两百两,江行云至今都在呕血,不过这会让她发达了,也懒得和这娘炮计较。
他渡步走到她身前,突然俯身逼近,吓得江行云踉跄一个后退,却发现后背抵墙,毫无退路。
他的脸近在咫尺,哪怕隔着一张面纱,也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哎呦,这娘炮擦了不知道多少香粉,不过这味儿挺好闻的,也不知道那儿买的。回头也去整一盒。
“那你可要捂好你剩下的钱了。”他吐了一口气,森森冷冷的气息穿过薄纱,钻进她耳朵里,“说不定明儿就被拖进老鼠窝了。”说完,唇角噙着一抹阴鸷的笑,起身离开。
他最后那一笑,直叫江行云打了一个冷战。
等等,那话怎么好像是在威胁她呢?至于老鼠窝,他不就是老鼠头。她光明正大的挣钱,他可是卑鄙下流的讹钱。
“晋王殿下,下次吃了大蒜请漱口。”江行云怒道。
嘴臭!
在一楼候着的白鸠,见自家主子闲庭步履的走下来,虽面无表情,但看他轻松的脚步,就知道他心情极佳。正要迎上去,头上的人声音一沉,“下次做菜别放蒜。”
白鸠一愣,忙回道,“回爷,咱府上没有蒜。”
上头语气略松,哼道,“成天,胡说八道。”
即便江行云领着那鲛人离开,风雨楼依然是人潮涌动,议论着今夜这场前所未有的天价拍卖。江行云坐在马车里,透过帷帽看着旁边跪坐垫上的鲛人。
那鲛人一头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大冬天只穿了一件遮体的布衣。衣料粗糙宽大,显得鲛人如个纸片人单薄消瘦,许是衣衫单薄,它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目光最后落在它的脸上,江行云忍不住开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鲛人本就战战兢兢的跪在哪儿,正踌蹴恐惧不知道命运如何,头顶兀的传来女子的声音,顿时吓得整个人都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江行云取下身上的披风,递给鲛人,“穿上。”
鲛人惊恐的抬起头来,见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怔了片刻,它才敢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过披风,又是俯身,颤颤道,“谢谢主子。”
“这称呼不好听。你叫跟着小川子唤我姑娘和小姐都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男的还是女的?”
自遇到萧蔚那妖孽之后,但凡看到这么好看的美人,江行云都有点性别质疑。
那鲛人恭敬的回道,“回小姐奴婢还未及笄,因此还无性别。”鲛人与普通人不一样,并非生下来就有性别,而是待他们及笄之后,根据个人情感喜好选择性别。
原来还是个孩子,江行云叹口气,“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鲛人怔了片刻,却是摇头。
江行云却在它眼底看到了一丝警惕。
想它是不愿意说,她并没有继续逼问,便道,“你如今是本姑娘身边的人,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小河子。”
那鲛人福身,“谢姑娘赐名。”
知道鲛人对人类的忌惮,江行云并没有追问其他问题。车摇徐徐前行,江行云下意识跳开车帘子,见深沉的夜里的一座大宅子,便道,“停车。”
马车停下,小川子立在下头,扶着江行云下来,“姑娘,去哪里?”
“天色还早,想逛逛吧。”
燕京繁盛,没有宵禁一说,此刻路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
“那我随您。”
自上次江行云被掳走之后,小川子敬小慎微,根本不敢离她分毫,生怕又出了岔子。
江行云点头,回身对小河子道,“车夫先送你回驿站,回去后,你找一个叫明丽的姑娘,她会妥善安置好你。”
鲛人睁着大眼睛茫然的点点头,已看到江行云朝一条另外一条街走去。正值寒冬腊月,见江行云把披风给了那鲛人,小川子正要脱下自己的给她披上,却被她抬手阻止道,“我不冷。”
晋地萧蔚喂了她不知名的东西之后,她腹中时不时发热,引得一股热气涌向四肢百骸。虽在老毒物那儿见过世间奇毒上千,可对体内之物却丝毫没有头绪。这一个月,除了腹中有热,体温高于常人,也没有其他不适。
穿过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一座府邸不远处,江行云停了下来,隔着帷帽目光怔怔那府邸。府邸门前两尊石像,旁边的小川子顺着她目光看去,瞧那大宅子上面几个字,念叨,“御河府。”八壹中文網
宅邸在夜色里庄严,大门上两个灯笼在夜风中摇曳。
“这是谁家宅邸?”
“是四王爷的。”萧定任务在身,离京好几天了。
小川子惊愕的看着江行云,“四王爷的府邸?姑娘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来过吧。”
江行云抬手拍了拍的肩头,这丫头长得太高了,她都不得不垫着脚摸得到她。
“来,本小姐教条撩汉手册里的第一条金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美男如云也似囊中之物,信手拈来!”
小川子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眼光一瞥,猛的见转角里冲出一辆马车,小川子把江行云瞬间抱在怀里,退开两步。
因为毫无防备,差点撞到旁边卖烤栗子的摊位!
若没有小川子,江行云估计又差点成为马下亡魂,当下破口大骂,“谁这么不长眼睛,大晚上的这般御马……”
“是郡王。”小川子忙道。
江行云定睛一看,果然是萧蔚的马车。
来不及思考他马车怎么会出来在这里,江行云如同见了瘟疫,一脸嫌恶的拉这小川子穿过胡同急步离开。
“仙人板板,惹不起,老子躲得起。”
马车嘚嘚的速度降了下来,白鸠握着马车,心有余悸的回头,“王爷,就差点点了。”
萧蔚坐在马车里,将手里的孙子兵法书重重扔在小桌子上,心烦意乱捏着眉心。
那书恰翻到《谋略篇》,赫然入眼的便是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差点什么?”
“差点就能撞死了江姑娘了。”白鸠声音颇为遗憾。
萧蔚掀开帘子,一脚踹在白鸠背上,厉声道,“本王什么时候让你撞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