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腾一看,忙上前低声道,“白鸠大哥,您这是干什么?”
“驱鬼啊。”白鸠紧张道。
桑子腾小心看了一眼房间,道,“殿下最讨厌这种鬼神之说,您还在这儿烧纸,不要命了啊。”
“但是真的有啊。”白鸠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方才江姑娘说她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只骷髅鬼,在太谷县也看到了。”
“江姑娘受了惊吓,怕是出现了错觉。”
“不是不是。”白鸠惨白着脸,“我也见到过。就是在几年前,长老们吩咐我刚伺候殿下时。有一晚上我醒来,看到月光之下,百鬼出没,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被牵引着前行。那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作为一个刀口舔血的人,只那一次,他真的吓得魂飞魄散,以至于到现在,提到鬼神,他便不由自主的恐惧。
桑子腾叹口气,又打了个哈欠心知是没法劝白鸠。方才为了压制住萧蔚体内的火毒,他几乎累得双手都失去了知觉,所以江行云要照顾时,他也并没有过多的推却,实在是因为自己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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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子腾走后,江行云床边,托腮看着萧蔚,心里是说不出的矛盾和复杂。
说着狐狸坏吧,好像也不那么坏。说他好吧,可有时候又想着法折腾她和她作对。
说实在的,娱乐圈多年,她江行云一个眼神儿,就能看穿一个人。可眼前这狐狸,她真的看不明白。
方才打开的窗传来一阵响动,屋子里的烛火摇曳。江行云看了一眼萧蔚,担心风冷吹着他,起身去关窗,哪知道刚走过去,就看到一个骷髅头正趴在窗棂子,两个深陷的眼窝似期待的望着江行云。
“我靠!”江行云倒抽一口凉气,猛的一声将窗户关上,然后转身跟个兔子似的跳到了萧蔚的床上,一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萧蔚,你能不能醒醒啊?那个鬼又来了啊!救命啊。”
江行云躲在被子里,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萧蔚。
萧蔚身体非常冷,被她用力的捅了捅,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江行云只得收手,掀开被子一脚,露出两只眼睛,哀求的望着萧蔚,“郡王殿下,那只鬼追到了窗外了。您要不要醒过来去查看一下?”
不知道为何,她有种很强烈的预感,那骷髅鬼应该会怕萧蔚的。是的,这妖魔鬼怪看了这狐狸精都要退让三分,谁让他是燕京第一恶霸呢!连她这个晋地首恶都要俯首陈臣。
可萧蔚那漂亮的睫毛只是动了动,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恰时屋子里的烛火突然被一阵风熄灭,江行云吓得几乎是灵魂出窍,更是缩在了被子里不敢动。黑漆漆的房间里,唯有炭火的光亮,偶尔会发出一声更挑拨神经的破裂声,惊得她忙朝他身边靠得更紧,除了露出呼吸的鼻子,她真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许是神经蹦到了极致,江行云很快眼皮就开始打架。
等醒来时,房间已是大亮,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帐子上,有点晃眼睛。
她眯了眯眼睛,想要伸懒腰,却发现腰身动弹不得。扭了扭身体,她掀开被子这才发现有一双手正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肢。
“嗯?”她愣了两秒,然后猛的回头,就看到萧蔚那张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
再看姿势,江行云差点没有像昨晚见到鬼一样尖叫出声。
萧蔚侧身而睡,而她,竟卷缩在他怀里,腰上还搭着他的手。
这姿势……太暧昧了!
江行云这一刻硬是吓得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却不敢大叫惊醒他。因为如果没记错,是自己当时慌不择路,吓得躲在被子里的。这……相当于自己投怀送抱。
好在这狐狸还在昏睡,否则,按照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定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了。
只得小心翼翼的,将他紧搂着自己腰肢的手一点点的掰开,自己再小心从床上爬下去,垫着脚跟做贼似的逃离现场。
“江小鱼。”
萧蔚冰凉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行云如同人偶一样,僵硬着身体回头,看到萧蔚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殿下早啊。”
“你怎么在这里?”
“我……”江行云尬笑一声,看来这厮还没有发现自己从他被窝里爬出来,便道,“听说您病了,奴婢过来看看您。看看……能否有什么用得着奴婢的地方。”
萧蔚扬眉,目光打量着她,“是吗?你这样子分明是想跑啊?”
江行云一下想起厅中炉子上温着的药,道,“我……我去去端药。嗓子疼说了您只要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喝药。”这的确是昨晚桑子腾离开时所吩咐的。
硬着头皮将那药端到萧蔚床边,江行云心虚道,“殿下,喝药了。”
萧蔚冷睨了她一眼,“本王虚弱成这样子,你觉得我自己喝得下吗?”
江行云嘴角一抽,只得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他却是扭头,“你让本王躺着喝,是要呛死我?”
折腾人啊!
捏着勺子的手不由用力,江行云深吸一口气,将药放在一边,然后弯腰将萧蔚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这是什么?”萧蔚指着床里面一张留下的丝绢。
江行云吓得赶紧一把抢过来,道,“我掉下的。”
“你的丝绢怎么掉本王床上了?”
“夜里王爷您踢被子,奴婢给你整理时,从袖子里掉落的。”
“哦,你夜里就来了?”萧蔚眯了眯眼睛,又看向她躺过的地方,眉一挑,“这几根头发……”
江行云怕他看出破绽,忙将药喂到他嘴边,“殿下,您喝药。”说着,直接将汤药连同勺子塞进了他嘴巴里。
赶紧闭上你这乌鸦嘴巴,话多!
她动作粗鲁,让萧蔚猝不及防囫囵的吞了下去。
苦味瞬间弥漫,萧蔚几乎干呕出来,怒道,“江小鱼,快点给本王拿水来,苦死了!”哪知道,刚张嘴,江行云又将勺子塞进去,还顺势将他下巴捏住,让他没法将药吐出来。
一碗药下去,江行云也出了一身汗。
萧蔚一边干呕一边瞪着江行云,那眼神,似要将她碎尸万段。
江行云只得道,“殿下,桑子腾说您比喜欢吃药。可是这良药苦口,你旧疾复发,为了让您早日康复,奴婢只得出此下策了喂您的药了。”
“你这是喂药还是灌本王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