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也没有料到江行云会直面和蓝灵儿起冲突,特别是像个泼妇一样冲上去扭打在一起。桥上一片混乱,蓝灵儿衣衫被撕得粉碎,可谓春光乍泄。见此,紫衣也冲到窄桥,见江行云情绪时常,干脆趁机将她推入池子中,哪晓得,那小河对她早有防备,见她一上来,快速就从后背将她牢牢抱住。
撕扯中,她突然感到脸颊和脖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接着是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江小鱼。”
一道冷呵声从天而降。
那声音像一盆冷水对江行云当头浇来。她回过头去,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看到萧蔚站在青竹园前方,目光凌冽的看着自己。
前方的蓝灵儿一看到萧蔚,捂住胸口委屈的朝萧蔚喊道,“殿下。”
虽然身上披着侍女脱下的衣服,但是胸前却依旧是白花花一片,眼见波涛汹涌要扑向萧蔚,旁边的白鸠突然横在萧蔚身前,大喊道,“公主,小心脚下。”
蓝灵儿一个急刹车,差点一个踉跄,好在她习武之人,瞬间控制身体。只是十分不悦的瞪了一眼护在萧蔚身前的白鸠。
江行云站在桥上,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萧蔚,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叫。那声音刺破耳膜,吓得她回头,看到紫衣双手捧着脸,鲜血从她指缝里不断的溢出。
江行云一惊,这才骇然的发现紫衣右边脸颊自脖子上,竟有几道深深的抓痕。那抓痕,不似普通的血痕,若彤利刃滑过,皮肉外翻,相当触目惊心。
看着紫衣血淋淋的脸,小河也吓了一大跳,忙松了她,然后退到江行云身前,小声道,“主子,快把凶器给我,快点,快点。”
江行云呆滞的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只觉得指尖火辣辣的痛。身前突然有煞气逼近,一抬头,看到萧蔚竟如同鬼魅至身前,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映之际,突然扣住了她手腕。
“桑子腾,去给紫衣看看伤势。”
看了一眼紫衣的脸,又看了一眼江行云的血淋淋的右手,萧蔚脸色阴沉得可怕,扣住江行云的手腕,直接往青竹园而去。
“殿下。”
看着他们两人甩了众人离开,蓝灵儿捂着胸口,狠狠跺了跺脚。
江行云一直低着头,任由着萧蔚拉着她。他力气很大,这才几步,她手腕就有些疼。有些抗拒的想要挣脱,没想到,他却扣得更紧。
进了屋子,萧蔚这才松开她。
凤目狠狠瞪了她一眼,他道,“去坐好。”
那冰冷眸子传递出的警告让江行云不容反抗,只得憋了憋嘴,然后一屁股坐在小榻上。萧蔚从里间里端了一个盆子出来。
“手伸出来。”他声音还是那样的冷。
江行云将右手伸出去,萧蔚看着她血红的指尖,拿着一块干净的纱布沾着水,小心的擦拭着她指尖。
水碰到指尖,江行云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萧蔚抬起那猫一样漂亮的眸子看着她,“疼?”
依旧是冷酷得近乎无情的声音,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许多。
江行云心头不知道为何突然涌起一股委屈,眼眶顿时一红,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都没有用力,你哭什么。”
见她眼睛里噙着泪花,他无奈的叹口气。
他不叹气还好,这一叹气,江行云眼中打转的泪水,瞬间滚落下来,大声道,“我没有哭,我哪里……哭了。我才不会哭!”
见她整个脸都哭花了,他冷哼道,“气势倒是摆出来了,嗓门比谁都大。只是,怎么泪水比那神女河决堤的洪水还厉害。”
江行云本很想憋住,奈何眼泪根本不听话,还听得这么一句嘲讽,“怎么,哭都不行?哭难道也犯了你王府的规矩吗?是不是又要被禁足?”说着,猛的又要抽手,打算起身离开。
“别动。”萧蔚忙摁住她手腕,目光有些焦急,“我看看你手上的伤。”说着,用布轻轻的擦拭掉她手指间那些血污。
江行云坐在位置上,也管不得他,眯着眼睛一边哭一边哽咽。
半响,萧蔚突然抬起眸子,惊愕的看着她,“江小鱼,你哭什么?你的手根本没有受伤!”说完,长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焦虑也跟着褪去了。
江行云抽了抽鼻子,睁开眼,看着自己被萧蔚擦得干干净净的手。
五指葱白如玉,指甲圆润,透着一种珍珠一样的分润。
真是,自己的手都这么好看。
的确是没有受伤呢。
“我手没有受伤,我其他地方受伤了,我也可以哭。”
萧蔚眉头一皱,“哪里?”
江行云一把捂住胸口,哭着道,“心算不算?”
萧蔚怔怔的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姑娘,差点气出一口血来,“江行云,我很认真的问你话。”
她毫不示弱道,“我也很认真的回答。”
萧蔚抬手捏着脑门,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道,“江小鱼,现在,你,马上,把凶器交出来。”
“什么凶器?”
“你以为那个鲛奴的话我没有听到。”
“它不是鲛奴,它有名字。姓江,叫江小河。”
听得她认真的纠正,他眸光微闪,“好,我方才听到江小河让你把凶器给它了。”
“没有凶器。”
“没有凶器?没有凶器你那什么把蓝灵儿衣服划烂,将紫衣的脸毁成哪样?”因为竭力隐忍,生怕声音一大,眼前的姑娘就哇哇大哭,萧蔚的脸上冒出了几条青筋,在极其苍白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明显。
“你非要凶器,去给蓝灵儿和紫衣抱不平,那就是把我手砍了去!”说着,将纤细的手往萧蔚身前一放。
“江小鱼,你是不是以为本王对你太过包容了,所以总是胡言乱语,装疯卖傻的蒙混过关。”
“装疯卖傻?”江行云噙着泪苦笑,“萧蔚,你要许我一生,可为何你总是不相信我。是,我装疯卖傻,胡言乱语过,至少我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可是这总比有些人丝毫没有原则的好,总比有些人为达目的,不仅一切手段得好。”
萧蔚脸色陡然如覆冰霜,盯着她,“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