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夫妻两个字,萧蔚突然睁开眼。
那眸色妖异的凤目,此刻却涌出几丝悲伤。
他再度看向屏风后面的江行云,低声的重复道:夫妻吗?
他们会是夫妻吗?
“江小鱼。”他叹了一口气,“无人再干涉你去哪里了,你走吧。”
江小鱼愣了一下,“我可以出府了吗?”
里面一阵沉默,没有再说话。
“那我等你休息好了再来。”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疲倦,江行云也不敢太过叨扰他。
只得依依不舍的又看了看屏风后面才慢腾腾的离开。
出了青竹园时,窄桥的前方,紫衣和桑子腾还站在那里。
看到江行云过来,紫衣眼中顿时含泪,问,“江姑娘,你近来总是针对我,是紫衣哪里做错了吗?”
江行云倒是没有料到紫衣又要当着桑子腾的面上演白莲花。
但是方才正因为她,自己差点又和萧蔚吵起来,心里火气还没有下去,便冷笑一声,看着紫衣道,“没什么,我就是简单的讨厌丑八怪而已。”
江行云五官是真生得美丽精致,那是一种,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艳光四射的风采。特别是眉眼,灵动又不失妩媚,此刻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紫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紫衣顿觉得伤口如火烧,眼底恨意翻腾,那样子似把江行云生吞活剥。
奈何桑子腾在旁边,她硬是咬牙,掩饰了下去。
就连江行云都不得不为紫衣的隐忍点个赞。
江行云轻笑一声,“别憋出病来。”说完,大摇大摆的往北苑走去。
紫衣浑身发抖的立在窄桥前。方才因为故意为难自己,萧蔚放她进去,原本以为她会稍微收敛,哪晓得,她反而更加放肆。
如此肆无忌惮,只能说明,在青竹园,她并没有受到任何苛责。
桑子腾站在旁边,同情的看着紫衣,尴尬的解围道,“江姑娘她出身江湖……性格是比较跋扈。”
简直是嚣张啊。
===
江行云闷闷的回到院子里,端了一张凳子,坐在院子里。天气回暖,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万物复苏的味道。院子桃花梨花都开始冒出了新芽。
她仰起头,看到芳华园的楼上,小余氏趴在栏杆上,正咿咿呀呀嘴里不知道唱着什么歌。
江行云闷闷的回到院子里,端了一张凳子,坐在院子里。天气回暖,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万物复苏的味道。院子桃花梨花都开始冒出了新芽。
她仰起头,看到芳华园的楼上,小余氏趴在栏杆上,正咿咿呀呀嘴里不知道唱着什么歌。
看了良久,江行云这才想起自己自由了,她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拿起放在镜子前的东西正准备出门。目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惊了一跳。不知道方才是不是因为与紫衣的撕扯,脸上的珍珠粉掉下了许多。
太阳穴那儿的痕迹露了出来,她忙拿起珍珠粉,补了一层又一层,然而,依然有淡淡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她意识到那血丝越来越红,面积越来越大,怕是再过些日子这珍珠粉也是无济于事了。
心情颇为沉闷的领着小河小川子出了王府。
她回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领着小川子和小河出了王府。
马车嘚嘚缓缓驶出了郡王府,这才过了几条街,就突然停了下来。
“苏大人,真是好久不见。”
看到苏笑那张白森森的死人脸,江行云只觉得一股子晦气。那唐觉真是太没有眼力见了,当时怎么就不用千机弩把苏笑射成马蜂窝呢。
苏笑只看了江行云一眼,目光便一直锁在车外的小川子身上,良久,他眼底浮起一丝诡异的冷笑,“许久不见,小川子倒是别来无恙。”
“可不是。”江行云笑着接话道,“小川子,你可要好生记住眼前的苏大人。若非苏大人,你可不能这般的站在这儿。”
小川子从善如流,“是,我记住了。”
听出她话里有话,苏笑脸上笑容一僵,结束了小川子的话题,问,“江姑娘这是去哪里?”
江行云原本想去大理石找萧定归还东西,但见苏笑怕也是往大理寺走,便道,“打算去胭脂巷买些水粉。”
她年前求婚萧定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虽自己不在乎外面的议论,但好歹要在乎萧定的名声。
见他们马车离开,苏笑骑在马背上,眯了眯那细长的眼睛,“怎么可能,火鸟族自身已经无法炼化骨翼,除非有战鬼,否则他必死无疑。”
旁边的隐卫道,“说不定真是战鬼。”
他这一说,苏笑想起了乱葬岗那个被厉鬼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鬼将,“宫中事忙得本都督倒是忘记了它们了。”
太子因病而薨,虽丧期已经过,朝廷也没有让燕京宵禁,但是烟花巷比往日显得冷清了许多。就连后面的买胭脂水粉的店铺,都半掩着门。
烟雨楼亦是紧闭着大门,江行云一如既往的敲了后门进去。里面的人都认得她,没人敢怠慢,见她来,赶紧将她迎到了楼上。
“你瘦了,行云。你眉间抑郁,是有心事。”
刚落坐,白缨端了一杯热茶递给她,然后坐在她面前,目光温柔的打量着她。
所有心事被白缨瞬间看穿,江行云捧着茶杯,坐在小榻上,神色恹恹的点头,“我这次怕是真惹萧蔚生气了。”
白缨一愣,方认真道,“这世间能惹郡王生气的,也是当真真的少。行云,你果非凡人无双。”
“你这是在夸我吗?”江行云哭笑不得。
白缨微笑着点头,“我是在夸你。”
见江行云还一脸愁容和难过,便道,“东宫太子病薨,到底与郡王的亲兄弟,未免他心情低落。加之,三日之后,又是宓贵妃的忌日。你看,整个烟花巷,年年到了这几日,皆是闭门。”
江行云愕然的抬起头。因洗梧宫的事情在京中近乎是禁忌,无人敢提及。就连萧禾禾谈起,也是匆匆片语。江行云只知道七年前洗梧宫走水,哪一日,却不得而知。
“我以为是太子国丧,烟花巷这才这么安静。”
白缨轻轻摇头,“洗梧宫大火之后,燕京宵禁一年。之后年年,都要禁个七日。这已经是规矩了,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