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练吗?”他担心道。
江行云点点头。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通报声,说是常春宫来人了。
江行云收起浮云刀,回到房中。宫里的人进来之后,看到院中站着的萧定,愣了一下,行礼道,“参见王爷。娘娘在宫中听闻江姑娘醒来,特意让奴婢来看看,顺便召唤江姑娘进宫叙旧,说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萧定道,“劳烦姑姑回去禀告母后,说江姑娘昨儿才醒,身子尚未恢复,还出不了屋子。”
宫女道,“娘娘亦是担心江姑娘身子弱,所以还让奴婢带了个女医来。”
“江姑娘这会儿还没有醒,可能要麻烦姑姑和女医等一会儿。”
那宫女含笑点点头。
院内房间紧闭,萧定命人抬了两张椅子来。
那两个人也知道身份卑微,不敢在萧定面前坐下,便站在廊上。
就这样,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天气已入夏,燕京的日光特别的毒辣。那宫女已满头大汗,脚步虚晃了,快站不住了。
而萧定则气定神闲的坐在旁边吃茶,也没有走的意思。
那宫女和医女又不能与他平坐,加之外面这么热,两人都有些中暑迹象,偏生屋子内安静得没有一点动静。
“王爷,奴婢见江姑娘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来,容奴婢先回宫禀告娘娘吧。”
那宫女衣衫打湿,声音有些干哑,实在熬不住,干脆开口辞行。
萧定起身,面露歉意,“这么大热的天,真是劳烦两位了。等江姑娘身子好了,让她自行入宫拜见母后。常嬷嬷,好好送送两位。”
门口的常嬷嬷赶紧撑了伞,拿着红包,将两个送出去。
她们两个一走,那房门便打开,江行云走出来与萧定相视一笑,不由竖起拇指,“王爷也是高明。”
知道那宫女是有备而来,萧定自不能直接拒绝,这样反而会惹怒了宫中那位。
干脆以退为进,将椅子茶点都送来。
她们自己熬不住,回到宫中,也不敢说这里的不是,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江行云和萧定虽未说,但是都知道,宫中那位来意怕不是那么简单。特别是江行云,知道那位对萧定别有心思,早就对自己下过毒手,如今婚事定下来,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
“常春宫不必去的。若哪日非要去,我会陪你一起。”他语气中有一种江行云未曾听过的坚毅,而这种语气,也是给她最大的安慰。
江行云点了点头,见萧定满身疲倦,不由道,“昨晚失踪的女子可是找到了?”
“没有找到!可能事态比我们想的都严重,怕不是简单的寻仇,或者传言的采花贼,极有可能是妖祟。”
“那些少女可能都遭遇不测了。”江行云叹了口气。
萧定眸色微沉,看着江行云,见她眼中满是悲悯。虽早有心里准备,可听她此言,心里也未免一阵失落和无奈。
这么多无辜的少女。
“即便是不测,也想尽办法找到她们的尸骨。”
江行云转头看向他,见他因为彻夜在追查,整个眼眶都是血丝,不由道,“你看起来极其疲惫,不如去休息下。上午小川子回来了,但我让他跟着姑姑出去办事了。”
赤焰军最近非常忙,江行云有意让小川子锻炼,便让他跟随了姑姑。
见已午时,正是用饭时间,怕耽误她用午膳之后再休息,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忍不住回头,有些忐忑的道,“你醒来的消息,如今宫中知道了。婚期怕是不日将会定下来。”
她神色一怔,半响反应过来,朝他点了点头,“好。”
夜色落下来,江行云手心又换了纱布,刘大侠如约而至。
看到江行云手里的纱布,他眉头微微一皱,“白天练了?”
“午后练了一会儿。”
“以后就晚上练吧,白天太热了!”说着,声音马上如一个严厉的老师,对江行云道,“把昨天那一招练一遍。”
江行云提刀就开武,在旁边的他,眉头却是微微一皱,然后上前,再度向昨日那样,自身后扶住她手腕,“浮云刀,因没有刀刃,其力量就非常雄厚。因此,每一招式,每一步,必须到位,力道要均衡,一旦蛮力先使出去,你后劲就跟不上。浮云刀法的精妙还在于,会随着刀法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强大。”
院中,槐花被刀风震得满地都是,不少飘落在她身上,沾着汗水,贴在她脸上。
半月来,刘大侠几乎每晚都出现!
“燕落式是防守刀法,你需要有八双眼睛,什么是眼睛,这个时候,你的耳朵和直觉都是你的眼睛。”站在雨中的黑衣男子,看着大雨淋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的江行云,上前一步,踹在她膝盖上,“腿,下去!腰也下去!”
燕落式是一个劈叉的瞬间,同时下腰,再刀风护体,来个一扫千军!借住刀风的力量,又要立马腾空稳稳落地。
这个姿势,若非她早有舞蹈功底,根本不可能完成!
可尽管如此,这个招式,硬是练了非常多次,但依然达不到他的要求。手上又吃了一条子,一条深深的红印在手腕上非常突兀。
这个魔鬼,简直,比江大鱼还严厉。
每次江大鱼要动武,她只要一哭,那老鲶鱼就心软。可这刘大侠,哪里是要她战鬼之血,简直是要她命,前几日直接带了柳条来。
稍有力量跟不上,稍有刀数慢了,就会吃上一条子。
江行云不管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都没有挨过抽,可这些日子,真是被抽得都想把整个燕京的柳树全部给砍了!
加之暴雨,江行云不知道到为何,脾气突然上来,把手里的刀突然扔在地上,“不练了。”
刘魔鬼!
江行云心里已经给他取了个外号了。
“江小鱼,你发什么脾气?刀扔在地上,你希望谁帮你捡?还是你依然希望着他人的庇护?我告诉你,这世间远比你想象的残酷!除了你自己,没有一个人能护得住你。”
他每一个字,如同刀刃一样,字字扎在她心头。
江行云站在雨水中,狠狠的盯着他,然后弯腰将刀重新拾起来。
“今晚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了。”看着她弯腰拾刀,他沉声开口。
“为什么?”她不解的看着他。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