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似听到有人来救的声音,吃力的抬起头来,正是那张他梦魂牵绕的脸。她似乎受到过非人的折磨,周身的血,十分虚弱。
那一瞬间,他身子一晃,踉跄上前就要去救她。
她果然,是没有失信于他的。
她没有出现,是因为她出事了。
“小鱼,小鱼。”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朝她奔去。
而就在他要靠近的瞬间,一道空灵的歌声自别处响起。
“眼里柔情都是你,爱里落花水飘零。梦里牵手都是你,命里纠结无处醒。”
海皇愕然立在原处,本以为是幻听,然而,这声音如此熟悉,分明是江行云。再看前方石头上的女子,痛苦的被困住,眼神里满是哀求。有着同样一张脸,可那眼神,却分明不是她。
再仔细看女子脚下,竟有一个散发着烟雾的香炉。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快速后腿一步。
应璇玑的陷阱!是啊,应璇玑怎么会让他轻而易举的救走她。来时他就知道等着他的必然是陷阱,可一看到她,就失去了理智。
只是他没想到,应璇玑会用一个假的江行云来迷惑自己。
身后的石头却突然移动,来路被挡住,这四周的机关已开启,浓烟更甚,当下让他失去了方向,根本变不了东南西北。
难道要被困在这里?
“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凄然的歌声虽再次响起,似在指引着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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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璇玑仰起头,看着风中自己猎猎飞扬的青丝,感受到体内翻腾的热血,不由大喜。
“琉璃,你当初诅咒我将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可现在,它同样回来了。战鬼之力,将会让我应璇玑再度战无不胜,而你,将永远在天涯门之下泣血,永不超生。”
她如今的模样,虽没有恢复二八年华,但已像一个正常的四十岁的女子。
那些围绕着江行云的白骨,正是战鬼之力生死交替的介质,经过强大战鬼之力,它们快速的变成黑烟消失。
但是应璇玑早有准备,又快速的召唤起先前那批倒在地上才死去的人。
“生死交替,万物回春。”
那些‘死人’摇摇晃晃的的站起来,这下,在上面虚弱唱着歌的江行云发现,这些死人,根本没有死,他们是活的,只是被应璇玑下了药。
那些人此时像木偶一样被应璇玑控制着,神色痛苦,眼神悲伤又无助。他们中,又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孕妇。
江行云大叫道,“应璇玑,他们是活人啊。”
应璇玑笑道,“生死交替,当然必须有死人和活人同时献祭了。放心好了,这个过程也会非常快,短暂的痛苦之后,他们就会烟消云散。”
说着,再度张开双手以生人来夺取江行云余下的战鬼之力。
可生人有意识,有痛楚,那强大的战鬼之力一经他们身体,他们就痛苦不堪,却因为被服用了药,连痛苦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在上方的江行云看他们如此痛苦,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开始挣扎。
生力被阻止,应璇玑看向江行云,“你这是自讨苦吃。”
随着她的挣扎,白骨钉一点点的深入,而她的伤口,当即鲜血淋漓。
她和应璇玑的反抗,就如同一场拉锯战,而锯子所在的地方,则是她的伤口。那些也饱受折磨的活人,一个一个倒下成为了尸体。
“应璇玑,我们战鬼一族,怎么会出你这种歹毒十恶不赦之人。”江行云绝望的喊道。
看着江行云越来越虚弱,应璇玑冷笑道,“别挣扎了,毫无用处。”
哪知道,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一道寒气从背后袭来。
眼前一切,竟在瞬间,化成雪白,冰霜覆盖大地。
应璇玑大惊,赶紧用得到的战鬼之力护体,才没有被冻成冰雕,再看江行云,却见她四周冰凌厚重,可她身上却不见半点白霜。
应璇玑惊呼,“海皇之力!”
在墙上的江行云也感到了漫天的寒气,不由咬牙抬头,睁开血红的眼睛看向前方。
是刘魔头!
是自她涅槃之后,就消失了一年多的刘魔头。
如同沉浸在永生无尽黑夜的里人看到了曦光一样,她盯着前方,拼劲力气的大喊,“刘……刘魔头,我……我在这里。”
果然,有人踩着地上厚厚的冰,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而来。然而,对着来人的走近,江行云大脑开始一片空白。
来人倾泄在身上的长发泛着夺目的光芒,以至于,一张面容更显倾城绝色。那双幽蓝色的双眸映着头顶皎皎皓月,如同山林中不入凡世的山魈精灵。
他站在不远处,目光怜惜而痛苦的望着她。
然后,他猛的一挥手,四周被冻成冰雕的一切,瞬间化成冰渣,飞散在空中。
这皓月之下,竟洋洋洒洒下起了一场飞雪。
飞雪几乎要迷了江行云的眼睛,以至于,她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海皇沉雪,海皇之力?刘魔头?
不是刘,是琉璃的琉?
这方,见自己用来献祭的生人瞬间变成了冰渣,自己再无介质偷夺江行云剩下的战鬼之力,应璇玑几乎发狂,“贱种,你竟然从我设下的阵法你跑出来了。吃我百鬼哀!”
说着,双手张开,空气中竟出现了数以千只鬼咆哮着冲向了海皇沉雪。
“百鬼一出,方圆十里无活人。”
煞气滔天!
海皇沉雪脚尖一点,整个人一跃而起,同时,身前竖起数道冰墙。感受到白骨哀的煞气,江行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而她的身前,却有更多的冰墙护住。
冰墙与百鬼相撞,双双粉碎。
应璇玑被余力震得后腿几步,几乎站不稳。
而海皇沉雪落地的瞬间,也因为力量的反弹,半跪在地上,咳出一滩血来。而他身上,竟慢慢的覆上来了一层白霜。
唯有江行云,安然无恙的在石头上,身上还有一道未裂开的冰墙。
看着地上被冰霜反噬的海皇沉雪,江行云终于反应过来,她一边笑一边哭,“海皇之力?刘魔头,并不是文刀刘,是琉璃的琉。”
地上的海皇沉雪,身上的白霜越来越多,就连头发都一片雪白。
“咳咳咳……”他抬头眸子,看向墙上的江行云,想要说话,可一开口,却又是连吐出几口血来。
“沉雪!”江行云大惊,忙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