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楼坐在案几前,看着案几上的补汤,认命的拿起来一口喝完。
她看着外面的天色,见有刚刚初升的太阳,散射下来的温度,暖暖的甚是舒服。最近镐京城一品太尉的军饷案也落下帷幕,案子只过二审时,刘敬之便已经认罪,对朝廷的判处欣然接受。
他要不是傻子,绝不会拖到三审,因为钟少卿的奸污案就是妥妥的例子,最后一审就是审理细节,届时还没有牵扯到的人,都会一一被牵扯出来,他的一众党羽和亲信本来就多,保一两个也是好的。
朝廷对他的判处也还算公正,对刘敬之予以秋后处斩,家族宗亲,全族流放,名下悉数财产全部充公。
他的一众党羽根据罪情大小判处,总之还是没放过一个,只是偶尔有特殊例外的,没做判处。
龙越此人已经算是不留情面,还有几人没获罪的,看来是为以后着想。他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方便。
容玉楼垂下眼帘,既然案子都已经过去,郎中令自己没得到手,旁人也没落到好处,看来这好几万的皇卫军还不是可取的时候。
只是这宗正台,她是要定了。
最近几日的京兆衙门听说特别清闲,那她就给送桩案子过去,忙活起来才没浪费皇粮。
城北西郊。
院中,月梅一身大红色锦缎着身,将她妩媚姣好的面容衬得粉红嫩白,身姿玲珑,凹凸有致,配上精致的妆容,将她雪白无暇的脸蛋儿,彰显到极致。
她饱满红润的唇抹了些胭脂,宛若樱桃一般。
眉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倾城的脸上带着些风情,一颦一笑甚有魅力。
她身上的锦缎将她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尤其是如水蛇般的细腰,盈盈一握,让人浮想联翩。
纤细白皙的手拿着茶杯放在男人身前,语气温和:“夫君的腿总算是好了,终于来看梅儿了。”
柳云起看着月梅,抓住她的手揉了揉:“要不是父亲管着我,我早就来看你了,这两月不见,甚是想念。”
“梅儿还以为,夫君早就将梅儿忘得一干二净。”月梅的身子靠在柳云起的怀里,声音委屈,眸中还含着泪水。
柳云起见她伤心,柔声道:“别哭了,今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月梅脸上高兴:“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柳云起轻轻的刮她的鼻子。
“夫君对梅儿真好。”月梅脸上带着开心的笑,眸子里却划过一抹暗色,他高兴的时候她就是珍宝,不高兴的就是贱货。
这样讨好主人的生活,她过够了。
两人坐着马车去了城中,去铺子里挑了好几样首饰,至金贵街的时候,月梅拉着柳云起进了酒楼,说是这家的菜最好吃。
两人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只要外人进来,便可看见两人。
月梅给柳云起倒茶,声音娇软:“梅儿每日都盼望着能和夫君一起来尝尝这家酒楼的饭菜。”
“吃完就回去,你毕竟是我的外室,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柳云起脸上有些不悦,语气带上些许斥责。
月梅低着头:“梅儿知道了。”
没多久,门外进来一位年轻的公子哥,身形微胖,但衣着讲究,手里拿着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一张国字脸,单眼皮,嘴唇微厚,样貌虽算不上丑,但也绝对不好看。微微的仰着头,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模样。
眸子看着大堂里,见月梅和柳云起正坐在一起,眸中带着兴奋,他思念已久的人,今日终于是见到了。
他来到月梅身前,问道:“梅儿,你可还记得我?”
月梅一看是他,脸上带着些娇羞:“原来是濮阳少爷,真是许久未见。”
濮阳隐没想到月梅还记得他,脸上更加高兴:“你不在百媚坊,我日日想念你,以前咋俩也算是聊得来的,却没曾想你竟然只做了个柳云起的外室。”
柳云起脸上不悦:“怎么?她做我的外室委屈她了?不过一个妓子而已!”
月梅垂下眼帘,脸上伤心起来,眸中带上泪水,偏过头没说话,模样甚是可怜。
濮阳隐见月梅哭泣,怒道:“月梅姑娘天姿国色,配你这个纨绔绰绰有余!”
“我纨绔?你濮阳隐好到哪里去了?不过你这么愤怒,是心疼了?看来你心里还念着她,以前你俩在床榻上没少温存吧。她这样的女人,值得你流连忘返?”柳云起眉目里带着些轻蔑,要不是看着她有点姿色,早就将她卖出去。
“她是让我流连忘返!以前咋俩好的时候有你什么事?你不就仗着自己有个四品宗正的爹么?我濮阳隐根本不怕你!”他将月梅一把拉过护在怀里,怒瞪着他。
柳云起见濮阳隐这般,月梅也没拒绝,心里的怒意蹭蹭往上涨。这不是大白天的给他戴绿帽么?
“你们俩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好上了?好啊!好你个贱人,我打死你!”柳云起大怒起来,将月梅从濮阳隐怀里拉出来,一巴掌向着她扇去。
月梅被扇得摔倒在地上的,头上的珠钗也散落,脸上红肿起来。
大堂里吵闹起来,客人纷纷围成一团看热闹。
濮阳隐见月梅受伤,拿着桌上的碗就向柳云起砸去,瓷碗碎裂,柳云起额头上流出鲜血。
柳云起心里的怒火更是被点燃,全然不顾自己额头上的伤,拿着一旁的椅子就向濮阳隐砸去。
濮阳隐被砸的摔倒在地上,但立马站起来,和柳云起厮打。
两人厮打到窗户边,柳云起被濮阳隐死死的掐住脖子,挣扎着。柳云起脸色涨红,呼吸渐渐困难。
这时,窗外飞来一粒花生米稳准的打在濮阳隐的太阳穴,濮阳隐吃痛放开了柳云起。
柳云起抓住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了濮阳隐一把。
濮阳隐没站稳向后倒去,后脑撞在石阶之上,带着温度的鲜血从后脑流出,黧黑的地面上渐渐晕开出一滩妖冶的血迹。
濮阳隐身子抽搐了几下,略胖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呜咽了出声,没了气息。
众人害怕起来:“杀.....杀人了.....”八壹中文網
“柳云起杀人了!”
“濮阳隐死了!”
柳云起连忙跑过来看,见濮阳隐瞪着眼睛,完全没了气息。
脸上慌张起来:“我....我杀人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我....我没想杀他.....”
他脸上害怕,眸中带着恐惧的泪水,身子颤抖起来。
月梅看着死去的濮阳隐,瞪大了眼睛,久久没出声,手心里却全都是汗水。
那个人....
那个人说的一点都没错,今日死的人会是濮阳隐。
结果,真的是。
不知是谁报的官,京兆衙门的捕快来得很快,将柳云起直接带走。酒楼里的人一律清散,现场被立马圈禁起来。
酒楼被封,没结案之前,不能私自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