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楼站在院子里听着酒香的汇报,眉目平淡,只是吩咐道:“履行承诺,给她一处宅子,让她好好的修养几日,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还很多。”
“是。”
“不过,这下杨轼又该头疼了,濮阳隐的身份可是濮阳侯府的庶子,又牵扯上权贵,他肯定又不敢审案。”杨轼胆小怕惹事还懒惰,能不审理的案子,绝对会找借口呈上廷尉台。
“现在案子已经立案。即便濮阳侯不喜这个儿子,但也是亲生的,估计这时早就去了文远府上,要将柳云起一家告得牢底坐穿。”容玉楼眉目含笑,她就在这宅院里,看着镐京城再次闹翻天吧。
“我们就静静的看着?”酒香意外。
“当然。濮阳侯会把柳宗正的罪行一一找出来列出条子,呈给皇帝的。我们根本就不用从旁协助。”濮阳侯的势力可不小,这次柳云起杀人案也什么好思量的,案子也没什么可疑之处,不久柳云起就会落罪。
酒香脸上担心:“可是奴婢在案发现场留下了花生米。”
这一点,会不会让人起疑?
“酒楼里几乎每桌都有,谁会注意满地的花生米?”柳云起和濮阳隐厮打时,早就将其他几桌打翻,酒香的那粒花生米和其他桌的混杂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
再者,依照京兆衙门里的那些人还有廷尉台对案子的审理,估计根本就不会想到这是一桩陷害的案子。
只会认为,两个公子哥为了争夺美貌妓子产生争执,柳云起冲动杀了人。案子好审理,也提高办案的效率,谁还管其中的缘由。
酒香算是放心,只要没露出破绽就好。
“那宗正的位置,谁来做?”她们手里可没什么人。
“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么?钟少卿。”他既然说了要跟随,现在就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即便他不想入仕,那也由不得他。
“可是钟少卿身上并没有什么功名,怎么做得了宗正?”宗正即便是再不紧要的官,那也位属九卿之列,没点本事也不可能随意交给一个人。
“他人脉广,不仅皇帝欣赏他,连右丞相高明崇都对他另眼相看,而且这次他为自己翻案的事情,早就有了名声,想要做个宗正,不是什么难事。”
“那郡主的意思,是等柳宗正落马以后,让他毛遂自荐?”酒香蹙眉问道。
“毛遂自荐太过功利,不像他的性子,位高权重的人在皇帝面前举荐他不是更好?”让皇帝先想起钟少卿这号人物,旁边的人再一番夸赞,这宗正的位置不是轻而易举么?
“位高权重的人?郡主指的是高明崇?”酒香觉得也就这个人最合适。
“必须是他。”南楚皇帝现在最信任的臣子,便是右丞相。
只要是他举荐的人,他一定会点头答应。
王府门外。
龙越一身朝服从马上下来,俊脸上带着冷意,快步的走近府中。
江文在他身侧说了几句,龙越停住脚步,嘴角扯出弧度:“她的动作倒是挺快。”
“王爷,我们要不要阻止?”王妃未雨绸缪,不好对付。
“局势已定,阻止也是平添烦恼,她要拿宗正让她拿去。”龙越眉目平淡,对这件事情满不在乎。
江文不明白,问道:“若是王妃想要整个南楚,王爷也随她去?”
龙越眸子寒厉起来,带着怒意的看着江文。
江文立马跪在地上:“奴才有罪。”
“本王并不愧对南楚,你可明白?”龙越眉头蹙起,语气寒冷。
“奴才明白。”
“宗正的位置即便容玉楼不拿,也会被别人夺去,届时也只会为党争之人多了助力。所以本王为何不顺水推舟给了容玉楼?更何况她看中的人,比那些人看中的酒囊饭袋要好。”比起那些为了皇位而丧失良德的人,他更相信容玉楼。
“可是王爷,王妃毕竟是北魏人,她的心里揣着什么,王爷应该很清楚。”从这几月王妃的做法来看,王妃的目的绝不单纯。
“你要明白,杀了她不会解决问题只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容玉楼对他来说还有巨大的作用,他虽然起过杀心,但理智将他完全唤回。
这世上没有他控制不了的人,即便容玉楼再聪慧,也一样在他的手心里。他从一开始点头娶她,是早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仅能帮到他,而且还能达到他心中的目的。
这四国天下,一汪池水,是该搅翻的时候。
这南楚,他要保护的也不过三个人而已。他虽忠诚,可天要下雨的时候,没人能阻止。
龙越回了书房,换上了素白的衣衫,高大的身子坐在案几前拿着折子看起来。
诸葛清从门外进来,见龙越正拿着朱砂笔批改折子,上前在他对面坐下:“你能不能歇息一会,散朝回来就进书房批折子,你的身体还要不要?”
龙越没理他,只是将右手递到他身前让他诊脉。
诸葛清给他诊脉后,收回了手,问道:“毒性被压制的还算不错。不过还有两天就是十五,你真的打算和容玉楼同房?”
“嗯。”
“你不是不喜欢她么?竟然答应!不过,你十五身体最是虚弱,怎么同房?”诸葛清倒是好奇。
龙越冷着眸子看着他:“与你无关。”
“你不怕突然白了头发、红了眼睛,吓到你的容玉楼?”诸葛清眸子含笑,到时候就不是甜蜜的圆房,而是痛苦的惊吓。
“她到时未必还有力气睁开眼睛看本王。”龙越俊脸上带着邪肆的笑,好奇那晚容玉楼会有什么反应。
“龙越你......人家好歹是女子,还是第一次,你最好温柔点,不然看大夫多丢人,而且这样的伤我可不治。”诸葛清觉得龙越真是禽兽,心里都忍不住可怜容玉楼。
龙越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本王战场十年,很少见女人,如今皇祖母逼着本王圆房,本王为何要留情?”
诸葛清见龙越一脸认真、一本正经的模样,站起身道:“随便你,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只是到时候出了问题,可别找我就是。”
他起身离开,觉得龙越可能是饥不择食,不然想法怎么会如此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