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拿着热水进来,给容玉楼清洗伤口,然后给她涂药。
“是谁欺负郡主?”小黎见伤口很深,忍不住问道。
“慕容雪,七皇子的王妃。”
“她?她不是和郡主素无往来么?你们也没说过话,怎么......”小黎不明白,莫不成这慕容雪心里有病,见着人就咬?
“瑜贵妃指使她的。不过瑜贵妃竟然想着拿我威胁龙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龙越要是会喜欢上一个人,那也一定会是个男人。”他性子冷得很,这么多年从来不沾女色,不得不怀疑他的喜好有问题。
小黎笑出声,打趣道:“万一王爷哪天就说喜欢郡主呢?”
“你觉得会么?”他那么高傲的人,即便有喜欢上的人,估计也不会说出口的。
“王爷....确实....可能...不会。”王爷经常冷着一张脸,要是突然有一天说出绵绵的情话,会觉得很奇怪。
很别捏。
而且王爷应该也不会说情话。
夜色逐渐黑沉,容玉楼简单的梳洗了下,便在榻上沉沉睡去。
一夜过去,次日醒来时,已是太阳初升。
她蹙着眉头坐在床榻上,看着窗外散射进来的光线,眸子微眯,觉得有些刺眼。她今日是睡了多久,太阳都已经出来了。
掀开被子下床,见小黎拿着热水进来,眸子带着淡笑的说道:“郡主,今日十五,晚上你也要去王爷的主卧睡。”
“不...不去。”容玉楼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和龙越同房她宁愿自己死了。
“可是掌事姑姑今日已经吩咐奴婢和酒香,要把郡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进王爷的房间。”小黎脸上认真的说道。
容玉楼感觉自己的脊背冒冷汗,莫名的紧张起来,心里砰砰的跳得厉害。好像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一般。
她躺回榻上,拿着被子捂着自己,准备装死。
“郡主不是不怕王爷么?”怎么现在怂成这样?竟然没勇气起床。
“我当然不怕他,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容玉楼眉目认真,觉得自己真是命苦,竟然有一天会被人逼着同房。
“王爷虽是军营里的糙汉子,但对郡主一定会很温柔的。郡主就闭着眼睛睡一觉好了。”小黎在身侧,眸中带着些许坏笑。
“你好像很懂男女之事,谁教你的?”她懂这些不意外,可小黎竟然懂,她不得不好奇。
“出嫁前嬷嬷给奴婢说的,本来想教郡主的,可郡主不愿意听,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小黎以为她不懂?她什么都知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从床榻上起来,拿着一旁的衣服穿上,不就是同房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她倒要见识见识龙越究竟有多厉害。
容玉楼刚刚梳洗打扮好,酒香从屋外进来,在她身侧道:“奴婢昨日去问了文远.....得知的东西,实在是太令人意想不到。”
“文远说了什么?”容玉楼好奇。
“他说他才是濮阳侯。”酒香脸色严肃,觉得这件事可非同小可。
“那濮阳绝是谁?”现在的这个濮阳侯濮阳绝到底又是何方圣神?
“一个妾室生的庶子,为了承袭濮阳侯的爵位,谋算设计陷害,一场大火,他毁了容貌,亲生母亲为了救他,死在火海里。他侥幸活下来,幸得神医谷药宗一脉的弟子相救,为他换了容貌,救了他一命。”酒色脸色微沉,觉得这件事
可大可小。
容玉楼眉头沉思起来,手指微微的抿着袖口:“他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濮阳侯?”
“文远逃出濮阳侯府时,身上什么都没有。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心里有恨,想要报仇,所以没有证据。不过他说,濮阳侯府有禁地,那里曾经是他的卧房,大火烧起时,他和濮阳绝打斗,记忆中好像打掉了他身上的贴身玉佩,那屋子烧坏了,大家都以为他和他母亲都死在里面,也没人敢进去给他们母子俩收尸,所以那废弃的房子里,不光有玉佩还有他母亲的骸骨。”
这两样东西应该足以证明文远的身份。
“但是文远年轻时好歹也是濮阳侯府的小侯爷,他和他的母亲被烧死,也没人去查么?”容玉楼觉得自己想不明白。
“郡主可能不知道,文远虽是侯府的小侯爷,但手中完全没有实权,濮阳绝比他年纪大些,府中的府兵和一应事物都交给他管。老侯爷病重的时候,亲口当着濮阳绝说要文远承袭爵位,濮阳绝当时心里起了杀心。那场大火之后,他篡改了老侯爷留下的承袭爵位的诏书,派府兵交到了圣上手中,还说老侯爷死前给了他母亲侯爷夫人的位置,他也是嫡子。”
“真是心肠歹毒之人,天子脚下竟然想着瞒天过海!”容玉楼右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如此不仁不义之人,真是该死。
“文远说,要不是他烧伤的嗓子难治些,他也不会两年前才回镐京。”他说,他有十年说不出一句话,后五年倒是能慢慢的说一两句,最后的五年他才慢慢康复。
“看来要帮文远,必须去濮阳侯府探一探。”必须找到濮阳绝的玉佩,还有文远母亲的骸骨。
不过已经时隔二十年,玉佩虽满目疮痍些,但清洗过后依旧能看出些许模样,可是骸骨不同,本就经历过大火也不知还有没有,而且二十年风吹日晒,就怕早就风化。
“不知当年侯府的奴才,还有没有在世的?”
“那一夜之后,侯府里的奴才悉数毙命,无一人生还。活着的,只有濮阳绝的母亲还有他自己。”这是怎样一个人,为了濮阳侯的爵位,竟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那现在他的母亲可还在世?”这可是唯一的人证。
“还在。不过濮阳侯和他的母亲关系不好,两人几乎一年也不说一句话,而且她母亲的眼睛在二十年前就瞎了,也看不见路。据说这位老夫人,日日念佛,从未有一日间断过,而且从不吃肉,说是不杀生。”酒香觉得,这样一位老夫人,竟然生出濮阳绝这样的儿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或许我们可以让这位老夫人指正自己的儿子。她既已经吃斋念佛多年,想必内心也遭受不少谴责。”或许她的眼睛正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杀光侯府的所有人,选择自己双目失明的。八壹中文網
“可.....濮阳绝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舍得去指证自己的儿子,这要是一判罪,濮阳绝肯定非五马分尸不可。”酒香觉得劝说这位夫人去指证,很困难。
“你或许不明白,她指证濮阳绝可能是一种解脱。”她将这一切藏得太久,很想说出来,但又想着自己儿子的性命,又不能说出来,所以日日念佛,让自己静下来。
“这要是为文远告濮阳绝,这得冒多大的险,要是不成功一切就功亏一篑。”而且还和濮阳侯结了仇。
“我们又不抛头露面,文远自己去告,若是输了,就再告一次,直到濮阳侯认罪为止。”容玉楼眉目坚定,对于濮阳绝这样的恶人,就该让他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