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说,他父亲的书房从没让他进去过。幼时,他不懂事背着他父亲进去过一次,结果才刚刚进去就被发现,被他父亲关进了柴房三天,他母亲在一旁求情都没用。”酒香觉得,这书房一定有问题。
相传,老侯爷可是最宠这位文嘉夫人,许多事都是文嘉夫人说了算,可文远只是进了他的书房而已,竟然求情都没用。
容玉楼看着地图,思虑了一会儿:“书房的事先不管,最重要的还是文远母亲的骸骨和濮阳绝的玉佩。这书房既然不让进,里面的东西只会是两种情况,要么是至宝,要么是绝对不能公诸于世的隐晦之物。”
“也不知濮阳绝有没有发现这书房的秘密。”若是发现,指不定已经进去过。
“发现了估计他也进不去。”老侯爷建造机关,那可是一把好手。既然里面的东西重要,定是机关重重。
“进不去也好,万一里面是好东西,岂不是让濮阳绝占了便宜。”
濮阳绝这个人为了权位,草菅人命,将侯府里的奴才一夜杀了个干净,这样的人若是不受惩罚,真是上天不公。
容玉楼眉目淡然,见夜色已深,让酒香先下去休息。
酒香起身退至门口,才转身出去。
书房。
龙越一身暗灰色长衫,身子挺拔的站在窗前。如瀑的长发被用发带系着披在肩上,身上清冷的气韵让他周身的戾气褪去了些许,留下是俊逸出尘,不被俗世沾染的那份孤傲。
深邃的眸子里暗沉一片,眸底宛若深不可测的冥渊,让人想要去探究,但不得不因为惧怕而退缩回来。
俊美无暇的脸上依旧冰冷一片,没多少表情,亦没有多少波澜。
微薄的唇紧抿着,整个人看起来甚是严肃。
以前南楚有位女词人夸赞过龙越的相貌,还给他做了一首诗。
碎雪出尘临飞絮,俊逸袅袅韵谪人。
今来古往笺云策,绝代画中摹绛仙。
当时镐京城有许多文人学士看过,都各自议论,相貌虽好,可脾性不好。尤其还要白发红眼,像个妖怪,这谁还会觉得此人是绛仙。
龙越也听属下说起过此事,只是嗯了一声,便低头做自己的事。他向来不惧世俗眼光,脾性品格也不用外人评说,他是如何便是如何,为何要因那些说辞影响自己的心绪。
江离从屋外进来,在龙越身后行礼:“参见王爷。”
龙越转过身看着他:“何事?”
“王妃在查文远和濮阳侯。今日奴才一直跟着酒香,她一路低调去见了文远,两人谈了许久,最后文远将濮阳侯府的地图给了她。”
“濮阳侯府戒备森严,岂是她容玉楼想进去就进去的?真是不自量力的女人。”龙越眉头深皱起来,眸色更加暗沉。
“王爷,王妃好像已经知道文远和濮阳侯的关系,准备收集证据状告濮阳侯。”
“她眼睛倒是挺准的,文远乃奇才,有了他,三个钟少卿都抵不过。”文远若是成功夺回自己的身份,那濮阳侯的五万兵权可都在容玉楼手里。
她的野心倒是不小。
“那我们....”
“濮阳侯府危险重重,不能硬闯进去。你若关心那个奴婢,最好跟着她,否则定会没命。”
“王爷,奴才和她真没关系。”江离脸上无奈,他不过是和酒香经常过招而已。
“你若不去,那她可能会丧命。”龙越嘴角噙着冷笑,语气低沉。
江离身子僵硬,俊秀的脸上犹豫起来。想到那臭丫头可能会死,心里担心。
“既然你不想同去,那就阻止她,濮阳侯府绝非儿戏。”濮阳绝的秘密都在侯府里,岂会轻而易举的让外人探知。
“.....是。”江离起身退至门口,才转身离去。
龙越转身坐会案几前,拿出袖子里的瓷人,嘴角牵扯出一丝细微的弧度,容玉楼真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
不过她的脑子还算不笨,竟这么快就发现濮阳侯和文远之间的关系。
只是.....
她身上没有武艺,光靠她身边的丫头,如何收集证据。
京郊十里外北坡。
一身墨黑色长衫之人站在亭子里,漆黑的夜色将他包裹着,远处看去,好像与黑夜融为一体。
天际之上皎洁的月光散射下来,隐约间可看出墨黑衣之人的身形,身材高大、健硕,身子修长。
他背着左手站在亭子里,倔傲的身姿宛若屹立不倒的山峰,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神秘。
清冷的微风拂来,将他的墨黑长袍掀起,衣角荡起一层弧度,宛若水中的涟漪。
黑夜里隐去了他的相貌,只是看见他伟岸的背影。
凭着那份背影的神秘,依稀可察觉到他身上的一丝戾气和杀气,一种平白的直觉,此人可不是什么善人。
他静静的等待着,站在一旁的小厮给他披上披风,举止恭敬,小心翼翼。
没多久,有人骑着烈马在官道上出现,看着像是从城中出来的。
烈马的速度极快,马蹄踏过地面,飞溅起泥土,地面上留下马蹄的印子。烈马上的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他的相貌。
翻身下马,来到他身后行礼:“参见主人。”
“你来迟了。”墨衣之人言语温和,也没多少怪罪。
但黑衣人却绷紧了身子,立马磕头:“主人恕罪。”
“今夜心情好,你的小命暂且保住。”墨衣之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脸色微沉。
黑衣人战战兢兢的起身,低头道:“多谢主人。”
“那件事如何?”
“柳宗正确实一直按照皇上的吩咐在查臣子令。奴才从他口中得知,他已经有了臣子令的线索。”
“他倒是有些能耐,给他想要的,一定要找到臣子令的下落。”墨衣之人语气重了些,这令牌至关重要,对他的大计有益。
“奴才一定竭尽所能。”
“我回来的消息,可有告知她?”
“依照主人的吩咐,没有。”
“我会在城外的清凉寺住上今日,你告知她,让她寻个理由来城外见我。”墨衣之人提起她,语气缓和了些。
“是,奴才立即去办。”黑衣人行礼,翻身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