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天边渐亮。
容玉楼穿上外衫起身,将地上的被子收拾好,才掀开帐子出去。温暖的有些许刺眼的阳光照射,一时间很难适应。
她找着龙越的身影,这个人晨昏就醒,从来没有半刻迟到过。
龙十九从远处跑来,告诉她,龙越在河边钓鱼。
钓鱼?
“昨晚他说用网捕鱼的。”这河里的鱼儿都是鬼精灵,很难上钩。
“六月初衡水的县令依照河律制令,不能下河打鱼。今日刚好六月初一,所以三哥拿着钓竿在河边垂钓呢。”龙十九脸上带笑。
容玉楼看着十九手中的钓竿,“那你有钓到鱼么?”
“那鱼都是势利眼,就喜欢三哥那种美男子。三哥刚刚放鱼饵下去,就连着钓了三条大肥鱼。我站那儿一大早,一条也没有。”龙十九脸上生气。
“王爷肯定在鱼饵上做了手脚。”龙越那脑袋,绝不会傻愣愣的等着鱼上钩。他是有足够的耐心,但若能用手段,他绝对会用。
“不管三哥用了什么。总之那鱼就是和我作对。”龙十九拿着钓竿走了。一条小虾米都没钓到,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容玉楼出了军营来到河边,见龙越身子挺拔的站着,一身白衣若雪,出尘飘逸,蓦然间觉得,看他钓鱼竟比得过最美的风景。
她走过去看着他的竹篓,见里面好几条大肥鱼,“看来玉楼今天有得吃了。”
他侧身看她,“别说话。”
“王爷是怕玉楼说话吓跑了鱼?”
“嗯。”
“这几条够玉楼吃的。”言外之意不用钓了。
龙越眸色清冷,“最小的一条是你的。其他的,会养在皇祖母院中的清荷湖里。”
她扁嘴,“王爷真孝顺。”
“自然。”
“王爷继续钓吧。”她转身往回走,心里有些不高兴。
进军营的时候她缓过神发现自己....这是在吃皇祖母的醋?
要死了。
容玉你疯了吧。
越来越魔怔,越来越不对劲。
回军营的时候,她拿着翠嫩的青草喂龙十九养在笼子里的野兔,兔子还算乖巧,前几天总是跑出来,害得十九满军营的抓兔子。
军营里被闹得乌烟瘴气。他落得满身灰,气得他捏着兔子的大耳朵一通教训。
兔子不听话,逮到机会抓住龙十九的手腕就咬,它的两颗牙齿又白又大,活生生的咬出印子。
龙十九气得火冒三丈,啪啪两下打在兔子的屁股上,扬言要吃了它。兔子像是听懂了似的,蜷缩着身子,两只发亮的红眼睛拼命的挤眼泪。
龙十九见它可怜,又只好将它放回笼子里。
容玉楼见兔子盯着一旁的胡萝卜,便拿过胡萝卜喂它,“你倒是贪心,吃了我的嫩草还要吃胡萝卜。”
兔子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捧着胡萝卜啃,完全没理她。
“王妃娘娘心情不错?竟帮着十九爷喂兔子。”
容玉楼转身,“军营无聊而已。”
诸葛清走近她,一双桃花眼含笑,“你和龙越日日住一个军帐,回去不会就有好消息了吧?”
“放心,我不会和你抢龙越的。”她拍拍他的肩膀,准备离开。
“站住!”
容玉楼停在原地,“神医还有要嘱咐的?”
诸葛清来到她身边,有些奔溃,“我和龙越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刚刚一脸醋劲?”
“我一脸醋劲?我是好奇你和龙越怎么相处的。你是第一个和龙越住一个军帐没被踢出来的。想当年我给他治伤,一晚上被踢出来十八回。”
容玉楼给他竖起大拇指,“牛。”
“昨日你俩消失一整天,是不是去钻小树林?”诸葛清污秽思想瞎猜。
容玉楼点头,“确实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树林里。”
“你们....你们俩....”诸葛清起鸡皮疙瘩,浑身不舒服,“龙越清心寡欲,没想到这么饥渴?”
“王爷那是做给你看的,本宫昨天可是累了整整一天,现在腰还疼呢。”容玉楼揉揉腰,故作疲惫。
诸葛清一脸吃惊,“真是没看出来啊...”
他转身离去,后又折回来给容玉楼把脉,见脉象平和,身体极好,“要不要一碗坐胎药?”
她收回手,红了脸,“孩子的事情,顺...顺其自然就好了。”
“你别不急,太皇太后的身体越发不好,明日回王府,我得快马加鞭回镐京给她老人家治病。”
“皇祖母得了什么病?”她脸色担心焦急起来。
“现在还不知,说是连着半月都在服药也不见好。所以龙越让我明日快马回京,给太皇太后瞧瞧。”
容玉楼心里更加担心,皇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也没有以前好,就怕一病不起。
诸葛清见她如此,“你也就对太皇太后有点真心。”
容玉楼没理他,转身回去。
龙越从军营外走来,见容玉楼不高兴的进营帐,心里猜测她是否还在生气。以往她也不在意,怎么今日会气这么久?
诸葛清走近龙越,给他把脉,“你悠着点身体,小心肾虚血亏,要说你以前可对女人不感兴趣,怎么最近和容玉楼这么不知节制。”
“不知节制?”龙越微眯的眸子,想想容玉楼刚刚进营帐,是否和他说了什么?
“身体还算好。以前别钻小树林干这么龌龊的事。”诸葛清放开他的手腕,转身离开。
龙越俊脸寒成一片,渐渐的还变成铁青,一双眸子里满是冷意。
他走进营帐,见她正坐在案几前看竹简,纤细修长的手指正握着笔誊写。步子放轻的走过去,“你和诸葛清说了什么?”
容玉楼身子一怔,“什么也没说。”
他坐在她身前,“小树林怎么回事?”
她嘴角带上些许弧度,“是他瞎猜的。大概昨日我们去小镇上,他找不到人,脑子里的污秽思想。玉楼就想,让他误会也好,也省得他们为了撮合我们,想尽各种办法。”
龙越嘴角噙着冷意,“本王行得正坐得直,不做钻小树林的龌龊事。”
“王爷就委屈一下,我们会少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龙越俊脸更冷,“王妃怎么不委屈一下自己?”
“玉楼没机会啊。有机会玉楼会抢着委屈自己的。”她脸上带着淡笑看他。
“.....”
龙越寒着脸,起身离开。
容玉楼这个死女人,有时真是欠揍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