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坊。
别致的秀雅的楼阁里零星的站着几位文人学士。有两三人还是翰林学士的学生。
阁楼里玫瑰花茶芳香四溢,心间甚是舒爽。
诸葛清站在窗边看着楼阁下来来往往的人,见下方一红衫女子甚是好看,“扶青衣,那女子是谁,你认识不?”
“不认识。”扶青衣坐在小桌前,煮茶。
“你看都没看。”诸葛清瞪他一眼。
“认识也不会说。”
诸葛清生气,转身坐在小桌前,“你和龙越一个德性。”
“王爷若是在这儿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便好。”扶青衣腻他一眼。
诸葛清垂下眸子,但转而眸色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听说月梅马上就要在醉红颜跳舞,你说何人能请她重新出来卖艺卖身?”
扶青衣嘴角邪气一笑,“你不是应该说,让我陪你一起去见见她的风采?”
诸葛清轻笑,“正有此意。”
他拿过茶炉上的茶壶,“她倾国倾城,但男人不少,你不介意?”
“我就看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扶青衣笑出声,“总有一个女人出现能治你。”
“你可别咒我。有个女人管着多累。我还想多潇洒几年。”成亲他就没想过,一辈子一个人也挺好。八壹中文網
“醉红颜的新主人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赶走风卿卿,到让我觉得甚是意外。”要赚钱,美人多赚的钱才多。
“只想捧月梅呗。”
“哪个生意人会如此蠢笨?”扶青衣寒着眸子看他。
诸葛清被堵得噎了嘴,没说出话。
“风卿卿是王爷的人,新来的老板赶走她,这是在和王爷作对。”扶青衣俊脸一冷,据他所知暗地里的势力知道风卿卿另外身份的人很少。
诸葛清漂亮的眸子瞪得老大,“什么?风卿卿是龙越的人?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扶青衣不想理他一惊一乍,心里猜算着醉红颜幕后的主人。
“别想了,和龙越作对就是找死,谁会这么不自量力。”
“能猜算到风卿卿是王爷的人会是不自量力的人么?”怎么诸葛清自从收了徒弟后就变得越来越蠢。
“你的意思这个人很不简单,可能是龙越的唯一对手?”
“嗯。”
诸葛清托着下巴,“在我看来除了容玉楼之外应该找不到别人。”
扶青衣听他提起她,拿起的茶杯蓦然放下,敛去眼底的一抹深沉的光。
“看来这个人八九不离十是王妃。”扶青衣肯定。
“容玉楼是龙越的女人,他的女人他会管教的。”龙越最不喜青楼酒馆那种地方。容玉楼身为一个已婚妇人竟然敢开青楼,真是厉害。
她这是在挑战龙越的底线。
“是啊,我们管不着。”扶青衣淡然一笑。
闽越王府。
容玉楼一身薄衫坐在屋内写字,身前的书本正是前几日抄写的佛经。
她眉目沉静,坐在案几前很久。
小黎拿着冰块儿进来,放在她身侧。
“郡主,王爷来了。”
她握笔的手一顿,立马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眸见龙越一身雪白长衫推门进来。
他身子修长高大,风姿卓绝,素净的衣衫好似凌空飘下的雪,延绵不断。
一双深沉如鹰的眸子微寒,身上的气韵震慑,好似千金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身子来到她身前端坐着,让一旁的小黎退下。
容玉楼低头,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
龙越见她抄写的佛经,薄唇掀起一抹冷意,“王妃还需要用《金刚经》来静心?”“闲来无聊而已。”
“王妃若是无聊不妨好好管管自己的人。”
容玉楼不解,“不知王爷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宗正台那位。”
容玉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龙越舍不得何小妹妹要嫁人。
“两情相悦,好事一桩。”
龙越冷着俊美无暇的脸,拽过她的手腕紧紧捏着,“你拔掉了风卿卿本王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行。三日之内,叫你的人断了那份心思。”
“王爷,男欢女爱是说能断就能断的么?那又不是一根树枝。再说钟少卿一直明白自己的身份,从未刻意接近。若不是因为何小郡主纠缠到底,他又怎会守不住那份心。”
“你这是在怪本王的妹妹?”龙越俊脸冰霜一片。
“不然呢?郡主身份金贵,若不是屈尊,两人怎会走到一块儿去。”容玉楼扯回自己的手,觉得龙越蛮横不讲道理。
何小郡主被侵犯的时候,怎么没见龙越提刀砍了钟少卿?
不也是惜才么?
“一个巴掌拍不响,本王不信钟少卿没半点罪。他什么身份,配得上舞儿么?”他眸底暗沉一片,直视她的眸子。
容玉楼心里一寒,垂下眼帘,细长密集的睫毛在眼底形成淡淡的阴影,掩去眸子里的一切。她眼底微微湿润:“王爷怕的,是玉楼吩咐钟少卿去接近何小郡主的是么?”
“依照王妃的心,也不是不可能。”
“玉楼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计手段,但从未想过用手段去欺骗感情得到一切。”她不是顾桥那种人,她明白被欺骗感情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滋味,所以绝不会那样做。
她明白那有多痛,所以宁愿前路曲折,也不愿用欺骗感情肮脏卑劣的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为了长安王府可以去死,可以做任何事情,但绝对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伤痛发生在别人身上。
她眸底闪着泪光,却强撑着逼回去,“玉楼身处地狱,一颗心脏垢不堪,毫无半点赤子之心。但玉楼心里有的是原则。王爷什么都不知道,就请别把玉楼想得那么龌龊。”
他见她潋滟水光的眸子溢出泪水,心中微痒,但随即微痒的感觉宛若毒液蔓延一般,慢慢的疼痛起来。
起初只是微疼,后来越来越疼。
他情不自禁用柔荑般的指腹擦拭她的眼泪,“别哭。”
容玉楼拿掉他的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冤枉我。我要是男女之事都能控制,我还会输给你么?”
龙越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尝试着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她发间的香气淡淡的,在他鼻息间缭绕。香味好似一片羽毛轻轻的在他心口挠着。她的身子娇小柔软,但心比许多男子都要坚强勇敢。
以往从没见她哭过,今日她哭得....好突然。
他温热的大掌在她的小脸上擦拭,动作很轻,语气软了又软,“不哭。”
容玉楼依旧刷刷掉眼泪,他越哄,她就越想哭。
龙越为难,谁能教教他怎么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