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丢尽皇家脸面,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皇家威严何在?”
惠妃和高贵妃低着头,不敢出声。
太皇太后起身,“哀家累了,先回宫休息。皇帝,你是君,太过仁善软弱,只会让野心勃勃之人更加肆无忌惮。”
“儿臣明白。恭送母后。”
太皇太后起身,眸子看向坐在龙越身旁举止乖巧的容玉楼,“玉楼,你过来。哀家有事要和你说。”
容玉楼有些意外,但没做犹豫的起身,提着裙子来到太皇太后身前。
两人离开后,龙傲手拧着眉心,“周素香为太子侧妃一事,朕已经朱笔批准,此事不得再议。晋儿,朕一定为你挑选一位秀外慧中才情兼备的女子。”
龙晋垂下眼帘,眼底带上一抹决绝和哀伤,许久没说话。
他这一辈子,只认一个周素香。
“父皇,儿臣无意娶侧妃,太子妃一人陪伴儿臣足矣。周素香久居深闺,儿臣从未与她谋面,如何能结成夫妻?”
“混账!你是中宫太子,皇嗣为重。难道你想我龙家后继无人?”龙傲拍案而起,脸上满是怒意。
“求父皇收回成命,儿臣绝不娶周素香。”
“你....你想要气死朕?”
龙誉腰杆挺直的跪在地上,脸色坚定。柳沁在一旁看着,纤细白嫩的手紧紧的捏着酒杯,脸上带着一抹担忧。
誉哥哥为她顶撞父皇触怒龙颜,若是父皇真的怪罪下来,她心里该多自责。
龙誉脸色微沉,“儿臣....绝不娶她。”
“真是反了天了,你是太子,哪由得你说不行就是不行!”
“滚!给朕滚!”
“给朕立马滚!”
他起身离开,眼前有些模糊,差点晕过去。一旁的掌事太监立马扶住他,脸色带着些担忧。
龙傲站稳身子,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人,拂袖离开。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
鹅毛大雪絮絮而下,殿外雪花明艳净白一片。冷冽的风呼呼的刮着,卷起飘落的雪花,轻盈的落在地上。
仁寿宫中,红梅绽放,血红色的花朵在白雪的映衬下更加妖艳妩媚。淡淡的花香弥漫整个院中,沁鼻的香参杂着雪的冷香,更是好闻。
屋内燃着炭火,很是暖和。容玉楼披着狐裘出来,见龙越正身披大獒来接她回去。红润饱满的唇带着些许笑意,站在原地,看着他款款走来。
龙越走近她,握着她暖和的手准备带她回去。
“晚宴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
“周素香归谁?”
“龙誉。”
容玉楼眉头蹙起,莫名觉得此事不妙。
龙越见她皱眉,伸手给她抚平,“又不是强加给本王的,你满脸愁容是何意?”
“王爷想要一个妾室?那玉楼明日就给王爷甄选。”
“给本王挑选妾室这方面你倒是挺主动。”龙越眸子寒了些。
他带着她离开,两人打着伞漫步在风雪里。墨黑的夜里点着昏黄的灯笼,长长的宫道上依稀可见雪地里两双一大一小的脚印。
两人上了马车,回了闽越王府。
梅园里,容玉楼坐在榻上,脑子里频频出现龙晋那张阴沉的脸。南皇说将周素香赐给了龙誉时,他的脸色暗沉,眸子里满是不甘和恨意,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
他能有这般神情,可以推断出她猜想得没错,龙晋对周素香绝对真心。而且周素香在龙晋的生命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温热的大掌托起容玉楼的脸蛋儿,“在担心什么,说给本王听一听。”
容玉楼躲开他的视线,“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坐在她身侧,将人搂进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但隐约觉得要出事。”
龙越垂眸看向她白皙粉嫩的脸颊,大掌滑过,捏了捏她的鼻子,“想不到玉楼还有这种能力,预测未知。”
“我这是第六感。”
龙越放开她,起身走入屏风后,“要一起洗么?”
“王爷不信我?”
他停住脚步,言语温和却又带着命令,“来伺候本王沐浴。”
“王爷有手有脚自己洗。”
“如今倒是敢在本王面前大吼小叫了。”龙越从屏风后出来,健硕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走近浴桶。
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心里砰砰乱跳,有些喘不过来气。
龙越....不会想圆房吧?
“我还没准备好。”所以现在抱她进去不合适。
龙越身子一顿,将她放下,“本王没想那事。”
“那王爷刚刚那么急。”容玉楼退后几步,觉得现在离他远一些比较好。
“本王急着沐浴,并未做他想。”怎么她的心思比他还要坏一些。
容玉楼小脸红成一片,渐渐的滚烫炙热,连耳郭也红得发紫起来。微微的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干净水灵的眸子转了一圈,“玉楼.....先出去。”
龙越将她拦住,手臂一把捞回来,双手捧上她的小脸,“瞧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若你对本王有意,大可要求本王做一切事情。本王又非不讲情面之人。”
容玉楼脸色更加涨红,他的话听似浅显,但却另有深意。她不是傻子所以听得懂。
“龙越。”
“嗯。”
“你臭不要脸,想得美!”
他薄唇带起弧度,好久都没合上。
容玉楼推开他,撅着嘴出去。龙越年纪一大把,腹黑的心思倒是不少。她坐在火盆前烤火,准备等龙越出来再进去洗。
皇宫,金殿之外。
黧黑的地面上铺了一地的雪花,夜风寒冷,生冷刺骨的风直往衣袍里钻。
龙晋一身暗灰色蟒袍跪在院中,风雪落了满头。远处看他,好似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与他同样的还有一人,龙誉。
两人并排跪着,一个是求娶,一个是拒婚。
明明是好商量的事,可偏偏落在皇家,利益牵涉,皇家威严,每一个都得考量计较。婚事是家事更是国事。
要娶得心中满意之人,谈何容易。
风雪里甚是寒冷,两个奴才匆匆而来,为两人撑伞。
两人身形相差无几,都挺直腰杆儿的跪着,从两人的态度来看,都是宁折不弯,绝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