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楼见两人斗嘴,脸上带笑,突然冒出一句,要不你俩凑一对,省得吵架。
两人脸色一红,低头没说话。
“我就开个玩笑,脸红什么。府中还等着我用午膳,先走。”
她起身离开,本来准备查账的,见两人脸红的样子,指不定还真有戏。所以先走一步为好。
提着裙子刚刚踏出门,却见一身雪袍之人站在门口等着。
欣长的身子挺拔,一张俊脸完美到极致,如瀑的长发飘逸,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堕仙。薄唇紧抿着,略显深邃的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完整的印入她的脸庞。
脸色微沉冷着,伸出右手示意让她过来。
容玉楼走至他身前,“王爷怎么来了?”
龙越牵过她的手,“过年还往外跑。你怎么就闲不住。”
墨鸳见两人如此亲密,婉约的脸上带着笑,识相的走在两人身后。
容玉楼眸色认真,“过年才喜庆。”
龙越拽着她回去,“烈青风毕竟是男子,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王爷,我和他只是....”
“本王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总之他是男人你就得和他保持距离。”
容玉楼有些无奈,只好跟着他进去。
正厅里,龙十九见两人牵着手进来,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他起身行礼然后坐下,皇祖母说三哥对待三嫂越来越不一样,他还有些不信,结果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真的。
三哥从小清冷寡淡,又不喜人触碰,对待女子也刻意回避。他原本以为三哥这一辈娶不了妻。
可谁知,就在一年前,他竟同意要娶北魏的安容郡主。他四处打听,还以为安容郡是何等绝色女子,谁知只是容貌清秀。
不过接触下来,三嫂的确不同,她脑子里面的东西和旁人不一样,尤其很是聪慧。
三哥是挑剔之人,也不是重色之人,所以对他而言,有趣的灵魂远比美丽的皮相重要。
容玉身上的酒香飘散,全部钻进龙越的鼻息。
他沉着脸,“喝酒了?”
“刚刚烈青风拿出新挖出的竹酒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你和一个男人一起喝酒?”俊脸黑成一片。
容玉楼眉头蹙起,“就喝了一杯。”
“以后不准。”
她撅嘴,垂下眼帘没说话。
“三哥你能不能不要对三嫂那么凶。要我是三嫂,我一天不搭理你。”
他觉得三嫂就是太惯着三哥的臭脾气。这也不准那也不准,连喝口酒都不准。
“我也是这样觉得。”他黑脸一次,她就该一天不理他。
龙越冷着脸没说话,总之他和玉楼之间他说了算。
午膳就算过去,容玉楼回了梅园。龙越和龙十九进了书房,好像要商量什么事。
容玉楼不想管他们说什么,坐在卧房里靠在椅背上小憩。
她渐渐的睡得沉,还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竞和龙越生了一个儿子。梦很美,但却不现实。她和龙越看似离得很近,却遥隔千里。
幻想的爱情,轰轰烈烈,却昙花一现。
现实的爱情,平平淡淡,却细水长流。
她和龙越之间,到底属于哪一种?
她希望是后者。
一场梦醒了,屋内只有她一人。她静静的坐在贵妃榻上,看着窗外零星飘下的雪花,呆呆的出神。
龙越从屋外进来,走至她身前,将她抱在怀里。
“是不是想家了?”
容玉楼醒过神,摇头,“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
“梦见...王爷娶了十八房小妾。”
龙越轻笑,“你做的什么梦,以后不准做梦。”
容玉楼靠在他身上,“连做梦都不许。”
龙越蹲下身子捧过她的小脸,“本王昨晚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走了带兵来杀我。你占领姚城,和我决裂。”
容玉楼抓过他的手,“若真有这一天,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
“本王是舍不得杀你的。但只希望玉楼你,别弃我于不顾。”
容玉楼眼眸含笑,“倘若有朝一日玉楼休了王爷,王爷打算怎么办?”
“你写的休书可不作数。你是本王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爱妻。”
龙越的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着,拿在唇边吻了吻。他眸中温柔,似水一片。
她小脸发烫,想要抽回手,结果却被他拽得更紧。
“十五本王邀爱妻一起看花灯,爱妻去吗?”
“那是你们南楚的小七夕,我们去做什么。”
龙越坐在她身旁,“当然一起过小七夕。”
“我我我....”
龙越这是公开约会。
不过....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本王知道你会答应。玉楼,本王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夜晚。”
龙越的声音富有磁性又温柔,好像一片轻盈的羽毛在她的心里不停的挠着,痒痒的。
他搂过她纤细的腰身,让他靠在他宽阔安稳的肩头,唇角带着些许弧度。他知道玉楼不好拿下,但他会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完完整整的得到她的心。
容玉楼听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发觉自己好没出息,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答应了龙越。
夜色渐渐的沉去,墨黑的夜色下,梅园里的红梅灼灼盛开,娇艳非常。
容玉楼一身素白的衣衫坐在案几前写字,想起今日她猜测出的事情,心里犹豫要不要和龙越说。
毕竟戎狄的身份很高,儿臣众位皇子都很敬重。
她放下笔,看向一旁坐在小桌前看书的他,试探性的问,“王爷和大庭间内阁将军熟悉么?”
他眉心拧起,合上书本,“玉楼怎么突然问起他?”
“阁老将军德高望重,好奇。”
“好奇你有钟少卿,宗正台什么没有?”他放下书本,来到她身侧坐下。
“王爷就说一说吧。”
“玉楼啊,为何谁危险你就问起谁。你身边高手如云,可难保有一日她们护不了你。”
她会心一笑,“果然玉楼总是要比王爷后知后觉一步。王爷何时开始怀疑的?”
“本王在说你的安危不想提起戎狄。你该知道,东周西凉还有朝中隐藏的势力,都想着要你的命。若不是皇祖母护着你,连父皇都想对你下杀手。”
“父皇仁慈为何也要杀我?”
“过慧易夭,玉楼你不是不明白。濮阳远一事,父皇心中早有计量。你是北魏人,父亲又是长安王,谁会信你只是单纯的女子。你能毫无势力的推翻濮阳绝,又能轻而易举的和太子妃走得近,父皇如何不对你开始戒备。”
容玉楼嘴角带着些许弧度,“王爷会护着我的。”
他神色严肃,“若本王有朝一日不在了怎么办?谁护着你?”
“王爷说得玉楼好害怕。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容玉楼眼眸真挚,想要询问个明白。
“没有。只是希望你能在乎自己的命。”
“王爷,指不定日后谁护着谁呢。”她能保住自己的命,绝不会有事。
“口出狂言,你才几岁。本王舞剑背书时,你尚在襁褓,如今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口气不小。”
容玉楼抿唇一笑,“依照这样说来,玉楼该叫王爷大叔才对。”
“大叔?何意?”为何玉楼最近总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
她眼含狡黠,“就是大哥的意思。”
“玉楼确定不是叔侄的叔?”
“确定。”
龙越扳过她的脸颊,“那大姐在玉楼这儿该如何称呼?”
容玉楼身子一僵,讪讪笑,看来龙越可不好懵。不是好糊弄趁机戏弄的主。
“好吧,大叔是年纪比较大的意思。”
他眸子眯起,“年纪比较大也娶了你。”
他放开她,起身走至床榻,准备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