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夜嘴角带着浅笑,“难得在三哥府中传出妻妾争风吃醋的事。”
两人牵着手离开长廊,顺着背影看去,竟十分和谐。
黄昏一过便是黑夜。苍穹落下细密的雨点,滴滴答答的落在枝叶上。
梅园里。
容玉楼一身水蓝色长裙站在歇廊里,削瘦的身影看着甚是单薄,乌黑的长发只是用一支玉簪子轻轻的别着,零星的细软的发垂在耳边。
静静的等待着,在歇廊里踱步。
夜间的小雨随着微凉的风飘进歇廊,竟丝丝的觉得冷。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看向歇廊的尽头。一身火红衣衫的人从房顶上轻盈的落下,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来到她身前。
“何皎月被撵出府便逃离了那些婆子,走至京郊的翠竹林便不见了。”
“不见了?她没去找秦大人?”
“我找了个可靠的人一直在翠竹林盯着。那竹林里好像有阵法,我不懂那些,进去便迷路。走了好久才走出来的。我想翠竹林里一定有秘密,不然怎会用阵法掩饰。”
容玉楼一沉,思虑着,“先等一段时间,若是什么都没发现,我亲自去看一看。”
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越贵妃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若要查,何皎月就是源头。
“你今日这样做不怕打草惊蛇么?”以往的容玉楼可步步心机小心谨慎从没有如此浮躁过。
“我就是要让秦大人发现我早有所发现并且有所防备。我不急但她一定急,她想除掉我一定是怕我坏了她的大事。我侧面告诉她我已察觉危险,她定然不会罢手直面冲我而来。”
与其暗地里较量,不如正面刚。
她也是个爽快的人,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可你不怕.....突然来的危险你预测不到么?”
“无非是想要我的命,我倒要看看,这个秦大人有几分能耐。”
阡陌洒脱的靠在墙面上,“随你吧。有事叫我。”
她飞身离开,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歇廊的门被人推开,龙越一身雪白色长袍站在门口,英俊的脸上覆上一层冰霜。气韵比往日要凛冽些,深邃悠远的眸子微冷,带有魄力的威仪让人生生的喘不过气。
冷风掀起他白色的宽大的长袍,涤荡出好看的弧度。
“为什么不听话?”
“我想知道。”
他上前将她单手抱起来扛进了屋内,放在了床榻上。
“龙越你别蛮不讲理。”
她坐在榻上,小脸皱起不高兴。
他坐在她身旁,脸色微沉,“想要知道什么本王告诉你。”
“母妃并不简单,你知道吗?”
“知道,很早就知道。可是父皇年纪大了,若把事情一件件抖出来他会受不了的。”
容玉楼听他这样说心里便猜测到可能越贵妃给她们下毒他都知道。
只是一直考虑到南皇才一直闭口不言。
可是皇家子嗣是天大的事,他竟也敢瞒着。
“没有子嗣也好。”
她微微的睁大眸子,有些不明更有些吃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越将人搂入怀中,“你又何必瞒着我,我知道那日母妃叫你进宫一定居心不良,后回到王府听闻你晕倒,我便推测出母妃可能给你下了毒但被你及时发现叫诸葛清给解了毒。我佯装说你得了风寒发了高热,是想顺着你的意思装作不知道而已。”
容玉楼咬着下唇她知道龙越聪明,可从没想到他聪明到这个份儿上。
推开了他的身子,竟觉得日日夜夜在自己身旁亲密无间的人很可怕。
他就像自己的心窍一般,她想什么她做什么他都知道。而且无时无刻都在配合着她。
龙越见她如此疏离,伸出右手扳过她的小脸,“说话。”
“玉楼不想说话。”
“又在耍小脾气。”
将人抱入怀中,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只是简单的稍纵即逝的吻,便惹得她脸蛋儿微红。
脸颊滚烫炙热,眼神躲藏着不敢看他。
他气息微热好像一簇簇火苗般不管触碰到哪里都会燃烧火焰,这火焰好像是他的感情一般,若触碰定能燃烧到心里。
瑟缩着身子躲着,拿着一旁的被子裹着自己,谁知道龙越下一步会干什么。
他瞧她躲藏着的模样,将人从被子里抓出来,“怕本王做什么。”
“玉楼累了,想睡了。”
她裹着被子睡到另一边,半天都没敢动弹。
龙越睡在她身侧,将人抱入怀中,眸子映入她微红的小脸,嘴角扯出些许弧度,“本王又非重欲之人,若是想碰你,你逃得了么?”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那王爷一直盯着我?”
“不盯着你难道盯着这些帐子?”
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白皙细嫩的小脸,心中觉得甚是柔软,见她像惊恐的小兽一般,他心中每每甚是愉悦。
夜色很沉很沉,容玉楼渐渐睡去。
次日醒来时龙越已经去上朝了。
梳洗起了身,一旁的小黎在她耳边低语,说是晋王殿下在廷尉台关押的嫌疑人死了。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听说狱卒和带刀护卫死了好几个,现在廷尉台的官员正发火。还说要写折子呈报圣上。
容玉楼拿着一旁的衣裙穿上,不用推算就知是因党争内斗如此。
其实人也不难猜,五皇子六皇子都有嫌疑。东宫和二皇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个仁善一个不争,自然不会多事杀了嫌疑人。
六皇子羽翼未丰,人也不鲁莽,绝不会傻傻的干这等杀嫌疑人的蠢事。
明眼人都是明白的,这场牺牲老百姓的案子就是要扶持晋王上位,这等脑子糊涂的人,怕只有文宣王才能做得出来。
本身这件案子就是平白捏造,杀了一个嫌疑人还有无数个。
小黎见容玉楼一直不说话,询问,“这件事是谁做的?”
“听说君拂最近的功夫练得极好,待会儿去看看。”
“郡主,为什么要扯开话题。”
“党争的事就让他们去闹吧,我们在一旁静静观望就好。”
她现下要做的是保命,况且臣子令和越贵妃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她没闲心管这样对她来说无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