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楼瞪他一眼,“我刚刚做梦正是关键时候,王爷进来就把我喊醒,梦中的人我都没看清。”龙越脸上带着浅笑,凑近她,“梦见谁了?”
“没看清。”
“看来是个对小楼儿重要的人,不然小楼儿也不会这般生气。”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就是被王爷打断了,心里不爽快。”
龙越将她拥入怀中,“那本王向娘子赔罪。以后娘子做梦本王绝不打断。”
容玉楼笑出声,龙越这般惯着她,要是有一日她身边没有龙越了,定会不习惯。
正院里的丫鬟拿着饭菜进了屋,将整个饭桌摆得满满的。
桌上有红烧鱼,甲鱼汤、水晶肘子、炒青菜,还有容玉楼最爱的烧芋头。
拿着筷子给龙越夹了一个肉丸子,声音柔和,“今日太子妃的丫鬟传信来说,让我明日去参加赏花宴,我也没拒绝,只是听说赏花宴是母妃举办的,我就不想去了。”
指不定宴会上就出现名门贵女要强塞进府。
龙越倒是不在意,“楼儿想去便去,不去就在府中待着,这几日天气热。”
“你不让我查母妃我知道。我也一直留着分寸,但是母妃争对皇嗣,那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龙越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鱼,“皇子中他人没有皇嗣也好。东宫尚未稳定,若能先有孩子,定能地位稳固。”
“所以就要牺牲他人?”
“不无不可。”
容玉楼眉头微皱,她一直都知道龙越有手段,且手段狠绝不留情面。心中的盘算和阴诡也不少,只是没想到他能如此干脆利落的说出这些话。
想必心中应该早就想好的。
低头喝了一口甲鱼汤,咬着下唇,其实有时候她也会怕,龙越的狠绝用在她身上。
他们之间秘密太多,都有所保留,所以吵架是在所难免。
不过龙越肯依着她让着她,那也是不容易的事。
她不是贪心的人,知足常乐就好。
饭后,容玉楼撑着太阳穴在侧门打盹儿,娇小的身子背着刺眼的光,安静的睡着。
外头天气热,她总是容易犯困。
酒香来到她身边小声道:“郡主,血滴子有消息。”
她闭着眸子轻轻嗯了一声,并没说话。
“青衣公子和月无双来往密切,而且那日两人一同进龙井坊喝酒,结果不小心酒撒衣袍,去别间换衣服时我们的人发现两人手臂上都有胎记,而且一模一样。”
空气静静的,侧门边一时无声。
闭着眸子瞌睡的容玉楼许久才缓过神,“你....你说什么?”
“奴婢说的句句实话。”
容玉楼韵眉轻轻的皱起,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可疑。
胎记这事绝不会是碰巧的,那得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才有可能有一模一样的胎记,而且机率都很小。
忽然之间来了精神,想起龙越那日为月无双挡剑,容玉楼冥冥中似乎猜到了什么。
扶青衣、月无双、龙越。
这三个人要是站在一处,神韵竟是十分相似的。
尤其三人身上的气韵,若都着白衣,眨眼看去那都是龙越的影子。
垂下眼帘,被自己的想法所惊到,不禁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身子靠在小桌上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水,被子碎裂的声音在主卧传开来。
在一旁看文书的龙越有些担心,以为是容玉楼摔倒。立马起身掀开珠帘来到侧门边,见她脸色略有些苍白,好看的大掌探向她的额头,以为她着了热症。
容玉楼躲开他的触碰,“我....我没事。”
“听到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没....没什么。”
她刚刚所想应该只是猜测,圣女该是龙越和扶青衣的生母无疑,但是怎么好端端的又牵扯出一个月无双来?
她向来都不喜月无双,为人阴沉忧郁,做事狠辣丝毫不留情面,尤其能利用的人绝不会手软,心中绝没有仁善可言。
看他的行事作风该是和龙越是对立的两面。
他是戎狄的下属,该是要和龙越作对的。
准备去捡地上的碎片,却被龙越抓住手,“让下人来,划伤了手得不偿失。”
容玉楼目光怔怔的看向他,心里不安起来,她总觉得更大的阴谋在等着龙越。
戎狄老奸巨猾一点也不好对付,而龙越好像从没有准备要反击的样子。
他将她扶起来,“在榻上躺着睡。”
容玉楼被他牵着手来到床榻边,心中不安忍不住开口,“戎狄.....”
“有本王在,你就安心的过舒坦日子就好。待天气凉爽些,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一个好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
容玉楼高兴的点头,既然龙越都说了这话想必心里有分寸。
她心中信任他也敬佩他,毕竟这世上龙越的脑子还没有人能给他比下去。
他表面越是云淡风轻,那就越是说明他心中的智谋便不少。或许早就将一切部署周划安排得妥妥当当。
龙越看着她躺下,拿着扇子给她扇着哄着她入睡。
“讲个故事吧王爷。”
“娘子,这可为难你相公了。要说下棋布局倒是难不倒你相公,这讲故事太难。换个要求,相公一定满足你。”
“我今日就想听故事。”
她一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望着他,目光期盼带着希冀,痴痴的望着龙越。
弄得他根本不好再拒绝。
他声音低沉声线富有磁性,温柔的缓缓道来:“楼儿可看过《易妖》?”
“看过几页,怎么了?”
“书中曾云,荒北稷山上生有一只七彩冥蝶,这只蝴蝶能通灵,能应万物,观测地狱奈何桥。山中有一妇人死了丈夫,她丈夫生前待她极好,两夫妻恩爱不疑。那妇人听说冥蝶能看到地狱所发生之事,便寻着一日进了山,找寻七天七夜终是找到了冥蝶。”
“后来呢?那妇人通过冥蝶看到了她的夫君么?”
“地狱太黑,啥也没看清楚。反倒是看见了白无常伸个大舌头,差点把妇人吓得晕过去。”
容玉楼嘴角带着笑,“本以为是个悲情的故事,没想到被王爷讲出来竟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