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号房间内,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珍馐美味茶点果子,饭菜的香味正四溢,浓郁的飘散在房中。
男子一身水墨色长衫着身,身姿端坐,气定神闲的等着来人。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容玉棋首先从房门外进来。男子立马起身相迎行礼。
“严兄不必多礼,这是我小妹,容玉楼。”
严墨眸光向着容玉棋身后看去,见容玉楼身子端庄,一身书香气韵亭亭玉立的站着。眸子由淡然变得明亮,然后由明亮变得惊艳。
不知怎的,她并不是国色天香的女子,但身上的气质就是能深深的吸引他的视线。
他痴痴的看着,一时间竟忘了收回目光。
容玉棋见他的目光痴迷,嘴角带上浅笑,觉得有戏。只是他还在也要注意一下,用脚踹了踹他,“醒过来。我妹妹可是金枝玉叶,是你这么一直盯着看的么?”
严墨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红了耳根,“是谓之失礼。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容玉楼只是稍稍看了他一眼,“倒也无妨。难得我的相貌还能有男子看这么久的。”
她清秀的相貌,许多闺阁女子都有的。
“玉楼,可不许贬低自己。你虽只是清秀,那也是清秀中最好看的。来,坐我身边喝酒。”
容玉棋将人拽到身边坐下,然后给容玉楼倒了一满杯酒。
严墨见着容玉楼坐下,自己也坐下,只是耳根红得晶莹透亮,嘴角也忍不住带上一抹弧度。
容玉棋见着严墨脸上满意的样子,脸上乐呵呵的,直白的问道:“我妹妹好看吧?”
严墨身子一僵,心里一窒,脸色唰的一下通红,结巴的答:“好....好看。”
容玉棋乐得哈哈大笑,“好看就好,好看就好。”
容玉楼闷头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喝酒,偶尔和容玉棋对上眸子,眸光立马化成冰霜冻得容玉棋直打哆嗦。
“严兄文采滔滔,不如作词一首,形容一下我妹妹。”
容玉楼脸色一沉,这明摆着要严墨写情诗,还是当面写。将手中的酒杯嘭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我连喝三杯酒,有些吃醉,先走。”
容玉棋连忙拽她,摇着她的手臂撒娇,“好妹妹,你可别薄了哥哥的面子。再坐一会儿吧。严兄仪表堂堂,和你在一起定然甚是般配。”
容玉楼忍不住叹口气,“你别闹了。我回了。你和严公子一块儿喝酒吧。”
她起身离开,韵色的眉头稍稍拧起,离开了酒楼。
严墨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眉宇间稍显落寞,眸子略微抬起,“长公主是不是不大喜欢我?”
容玉棋仰头喝了一口酒,“还不是因为摄政王龙越。我们原本想和北平王府结亲,虞世子等了她四年,她也死活不肯嫁。如今被龙越伤透了心,整日待在屋子里谁也不肯见。”
严墨抿了一口,“这些事,其实我知道。早有听闻。茶楼说书的经常说起。分了七回。我听了三遍。”
“呀呀呀,这说书的不说我妹妹的战绩,竟嚼这些八卦,敢明儿老子去揍他一顿。让他躺个十天半个月,看他还敢不敢说。也就我妹妹不当回事,可老子心里在意。”
严墨眸中含着笑,“我去送送长公主。”
他起身离开,欣长的身子大步迈出,眨眼便消失在包间里。
宽阔的街道上甚为热闹,偶尔还有卖艺杂耍。古玩、字画、酒家面铺,吆喝声不绝于耳。
容玉楼削瘦的身影没于人群之中,但那不俗端庄的气韵仍旧醒目。一眼望去就能看见她那身水蓝色的襦裙。
严墨迈着长腿追上她,眼帘微垂,“长公主一人回去不大安全,我送长公主回去吧。”
容玉楼听着长公主二字,身子愣了一下。是啊,五日前,父亲已经封她为玉长公主。但父亲仍旧未称帝。只是封她为玉长公主的意思,无非是想表明,王也是帝。只要文武大臣忠心相拜,不称帝也是皇。
“你知道我是谁?”
“容玉楼除了是长公主之外,还会是谁?”严墨眸中含着笑。
容玉楼细嫩白皙的脸上带着浅笑,“刚才有些失礼,还请严公子莫怪。”
“不敢。”
两人并肩而走,严墨身形如玉,墨发如瀑,气韵温和谦逊有礼,实在是闺中女子都想嫁与之人。
他容貌无暇,刀眉有神,一双深邃的眸子如清泉透明亮澈,看向容玉楼时眸中好似有烟火,带着热度的绽放。
“我和摄政王还是夫妻,所以....”她得告诉他实情,不想他的心意因不知情而白费。
“我当然知道这些。当年长公主和亲出嫁,如今四年后又带十万铁骑回归,后又带兵抗东周和西凉,这些事谁人不知?我还知.....长公主曾有身孕,但孩子....”
容玉楼站定脚步抬眸眼底警惕的看他,前面他所说外人都知晓没什么,但是她有身孕之事,她瞒得滴水不漏,除了亲近可靠之人,无人知晓。他是如何得知?
“你暗地里查过我?”
严墨失笑,或许她在南楚谋算四年,警惕和防备已成习惯,只是稍稍触及隐私之事,便很是谨慎小心。
“长公主流产滑胎之时,有性命之危,需一味药救命。当时你手下医女手中并没有。她打听到我手中收藏着一味,便下跪相求。当时我并未答应,我师父曾言,众生平等,但价值迥异。奇药救奇人,她告知是你需用药救命,我便给了她。”
容玉楼眉心拧起,“多谢你的药,救我的命。”
“我的药能救你,我也能救你。”他能看出她的心伤透了,应该每日想起那个人都有钻心之痛。
容玉楼身子僵硬,抬眸看着他的俊脸,他们不过一面之缘,他怎么会....
“严公子我......现在已经不是闺中女子,而是有妇之夫...”
“那又如何?摄政王待你虽好,可却是利用的好。你们再见,你定会给你一张和离书。我想和离书你都已经写好了。”
容玉楼惊得后退一步,蓦然间觉得严墨很可怕,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今日与你相见并非偶然,而是我有意和玉棋公子结识。早在你带兵十万铁骑回来之时,我便想见见你。长公主殿下,世间并非只有摄政王一人。而仰慕长公主的也并非我一人。只是我严谓之幸运,今日能有幸见到长公主罢了。”
容玉楼惊得又后腿一步,心里更是震惊,原来她私下里有这么多爱慕她的男粉丝。
她今日算是明白,美男如大海滔滔,流之不尽。何必恋龙越那负心汉一人。
只是.....
她心中怕是再难去真心爱一个人。
两人走至府宅门口,严墨道:“长公主进去吧。谓之明日再来。”
“你明日不用来了。”
严墨身子一顿,转而言道:“这是长公主的口谕么?”
“不是。”她不会随随便便下旨意。
“那严墨就不必当真了。”
“.......”
他转身便走,步子极快。让容玉楼完全来不及说一个是字。
未曾想,这个严墨还有点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