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孩子,容玉楼眸色暗淡了些,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都还没来得及来世上看一眼便去了。
眼下乱世未平,她害怕她再次怀孕,也是同样的结果和下场。
她摇头,“还是以后再说吧。”
他拇指抚着她深皱的眉心,吻了吻她的唇角,知道她心里害怕了便没在强求。她年纪还轻,他等得起。总有一天,属于他们的孩子,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搂过她的身子,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他理着她有些微乱的长发,瞧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便觉得甚是满足。
只要她还在他的怀中,每日清晨醒来能看见她,就很好。
两人相拥而眠,睡去。
到次日天亮时,龙越已经起身穿好衣衫,准备出发。容玉楼也早早的起身,穿好衣衫披好狐裘,送龙越到城门口。
天气很冷,出城进城的人也只是依稀几个,看着天色,今日或许又有一场大雪。
两人站在城门口,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容玉楼伸手给他系好身上的狐裘,清秀的小脸上带着浅笑,“王爷路上注意安全。”
他握住她的手给她搓了搓,放在唇边吻了吻,“跟我一起走吧。你是我夫人,我还能吃了你。”
“看王爷的眼神,就是想吃了我。”
许久,他终是不舍的放开她,带着薄茧的双手捧着她白皙的脸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记得想我。”
容玉楼努嘴,怎么听着他的语气像是幸灾乐祸。不过她确实得承认,没有龙越陪在身边,她晚上却是很难安睡。
可能四年时间,让她有了依赖,也成了习惯。
龙越放开她翻身上马,“回去吧,天气冷。”
容玉楼点头,转身离开了城门处。龙越见着她走远才骑马离去,黑色的身影与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对比。
龙越这一走就是半月,其间给容玉楼写了好几封信,说他忙完政事就来回城找她,还偷偷的在信中说很想她。他频繁的写信,她都不知该怎么回。
只是拿着笔思考,最后在宣纸上画了一副他穿白衣飘逸谪仙的模样。提了一首诗。
妾住北山头,君住北山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北山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龙越见了她写的这首词之后,拿着信乐了半天,连着三日心情大好,没骂一个人。
还时不时的将揣在怀中的信拿出来看。
容玉楼全然不知龙越会如此喜欢这首诗,只是看着他写的那几封信,然后珍藏的放在信盒子里。
容渊已从长安迁至燚城,身后带着文武百官,一日内,已经定好朝会在何处议事,他所住的地方等等事情。迁移京都之事,算是终了。
容渊一来,容玉楼自然得去燚城商量朝政军政大事。
她手中七万兵权,其中五万精骑,已经占了北魏军队的四分之一,比之一个得宠的亲王,手中的权力都还要大一些。
既然她都去了,容玉棋自然也要去,所以两人同行。
她一身湛蓝色襦裙着身,发髻轻挽的坐在马车之中,路上多积雪,马车也摇摇晃晃的,她头被摇得有些晕,正靠在马车车壁上小憩着。
连着一天一夜的路程,总算是到了燚城。来接她的人,是容玉卿,说他已经等候多时。
“长公主在回城住得可还好?”容玉卿言语调侃。
“日夜担心西凉和东周会不会打来,所以住得一点也不好。”
容玉卿俊雅的脸上含着笑意,他一身墨黑色的蟒袍在身,将他的气韵烘托出不少威严,许多人都有些怕他,只有他这个三妹不会。
双手覆在身后,言语轻松继续调侃,“可我听说南楚摄政王缠着长公主不放,又是自杀又是堆雪人,哄得长公主开心得不得了。”
“太子说笑了,摄政王一方枭雄,哪能为我一个女子做这些事。”
“哎,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就维护他的颜面了?”他有许多话还没说。
容玉楼脸上带笑,“哥哥也做了许多没脸没皮的事,那我也一一抖出去好了。我给茶楼的说书先生一百两,让他一天说上一百回。让我北魏臣子百姓都知道,当今太子殿下,惹太子妃生气了,竟是翻跟头哄太子妃开心。”
容玉卿红了耳根,偏头不看容玉楼,努嘴道:“给你老哥留点面儿行不行。我这张脸....早就在你嫂嫂面前丢尽了。”
说来惭愧啊,他是个妻管严。
“哥哥还知道啊,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这样说话,会让龙越没面子的。”她得保护好龙越的面子,不然龙越这个威名远扬的摄政王,会在将士个朝臣面前失了威信。他们两人的事情,关起门来怎么说都行,龙越怎么没面子都行,就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道。
龙越是知道自己错了,才做那些事求得她原谅,而他们之间还有感情,所以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你就维护他吧,我是不知他到底有什么好,要我是你,我死活都不嫁给他,宫子虞多好的一个人,你非不嫁。和龙越在一起你看你受了多重的伤。”
“谁叫你不是我呢。”
“你个傻子,龙越真是把你吃得死死的,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宅院里。夏侯月早就让人备好了饭菜,容玉楼一到,正好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
外面的天色黑得宛如浓墨,偶尔飘下鹅毛般的雪花,寒冷的风呼呼的刮着,若是手中不抱个汤婆子,双手定然冻得通红。
容玉楼去房间中泡了个热水澡,身子泡得暖暖的,换了身干净的衣裙,拿着汤婆子才去了正厅。
厅内,只剩她一个人没有到齐,她连忙行礼坐好,道了声歉。
夏侯月脸上带着开心的笑,连忙给她夹菜,他们一家许久没有坐在一张圆桌子上吃饭了。
“多谢母亲。”
“我儿长好了不少,好看许多。比刚刚从南楚回来那会儿,清丽出挑了。”
容玉棋脸上笑了一声,“她日日待在屋中哪儿也不肯去,没有风吹日晒,当然养得好了。况且她身边的医女医术了得,日日给她煮药膳,身子定然会补回来的。”
夏侯月眉目蹙起,保养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严厉,“日日闷在屋里可不行,得出去走走。”
“所以啊,我介绍了一位相貌绝佳的公子与她认识。”容玉棋脸上带着些得意。一副母亲你快夸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