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次日天刚蒙蒙亮又整兵出发。
烈日彷佛从清早就开始出现,天色只是刚大亮,炙热的光线便照射得身上滚烫,隐隐的出了薄汗。
黄沙漫天,空气干燥,只是半炷香的时间便要喝一口水。越往龙河沙漠里面走,气候便越是恶劣。
月凉说,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前面不远处便有绿洲,可以稍作歇息。
走了半日,日照已经顶空,士兵个个汗流夹背,见着前方绿洲的时候,眸子里都甚是兴奋,去往绿洲处乘凉。
容玉楼站在一棵树下,拿出地图看着,“宇文世有两万将士,一定需要许多水源,不然他只会是自寻死路。我想,他一定在另一个绿洲处驻扎。”
“北安王这样说,我倒是知道另一个绿洲在哪儿。我曾在那里住了七日。那时龙河沙漠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绿洲处植被又最多,我以为会有弄颜花生长,索性等了七日。想起那个地方,我记忆很深刻。那里水源也是最多的。”
“离这里远么?”
“半日时间足矣。”
容玉楼脸上带着笑,“看来真是上天都在助我们。你不光出现得及时,还记得沙漠里所有绿洲的地方。”
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月凉脸上也带着笑,“我执着于弄颜花多年了,这沙漠是它唯一会出现的地方。”
有时候无巧不会成书的。
龙越一身白衫走至容玉楼身边,递了一个水袋给她,月凉见龙越来,嘴角含笑的走开了。
容玉楼接过他的水袋喝了一口在,“马上就能见到宇文世。我想,他一定布了陷阱等我们。龙河沙漠就这么大,他一定会猜想到我们会找到他的。”
“所以你心中有什么想法?”
“找到了他驻扎的地方也不可冒进。毕竟我们从来没在沙漠打过仗。可能流沙风暴,这些自然又不可抗力的东西,我们无法避免。但是他的陷阱一定要避开。先找一些人探路。这沙漠气候干燥,时有大风,趁着东周敌军不被,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营帐也是可以的。”
宇文世看似在暗处,其实在明处,反而他们才是一直在暗处的人。
“找到了他驻扎的地方,再根据地形,若有可能,前后夹击。”
容玉楼点头,“确实,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两人达成共识,稍作歇息之后,又开始出发。
夜晚,终于找到了那片绿洲。浅浅的矮树林中,零星的闪着火光,在明媚的夜色下,依稀可以看见白色的帐篷。
容玉楼三军离绿洲还颇有些距离。下令让身后将士原地休息,不得生火。
派了十几个精兵前去打探,等着消息。
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回来的只有两人。
“陛下,东周敌军驻扎的附近有流沙。还挖了陷阱。刘校尉他们已经....回不来了。”八壹中文網
几人误踩中了流沙,几人跌中陷进,他们两人位低走在后面,才捡回一条命。
容玉楼神色凝重起来,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宇文世驻扎的地方不会简单。
眸子看向林中的星火点点,脸上闪过一抹冷色,她便不信,整个驻扎的周围都有陷阱。
“可有探得安全的地方?”
“有。他们挖了好几口水井,水井周围一片都是没有陷阱的。”
容玉楼嘴角一勾,机会来了。
和龙越商量了一阵,决定兵分两路。先派一队人,穿上东周将士的战袍,混进东周驻扎的地方。趁着他们夜晚熟睡之际,见有风便开始火烧营帐。
待有东周将士警觉,他们便带兵围攻。她从东边的水井处进攻,龙越从西边的水井处进攻。
因宇文世搭建了三处简易的瞭望台,他们已经不能骑马。只能匍匐前行数里。且要间断的分开。
龙越点头,“行动吧。”
“你要小心。”
“夫人也要小心。”
两方人马开始在沙漠的山坡处,潜移默化的分散开,只见两股队伍在黑夜中前行极快,只一会儿便前行极远。
夜晚渐凉,微凉的风刮过,掀起容玉楼鬓间的长发。这是和宇文世的最后一站,她一定要赢。
她容玉楼,就从来没输过。
苍穹繁星闪烁得璀璨,无月的夜,也格外静美。
先派出的队伍已经顺利避开了瞭望台的视线,混进了军营中。
容玉楼带领着身后的人在山坡处等待着,静守着火光出现。
酒香在容玉楼身旁小声道:“郡主,今夜天气晴朗,不会有风吧。”
“天气晴朗也会有微风的。没有一夜都不刮风的。傻瓜。”
酒香点头,“也是。”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此时已是午夜稍过一些,清幽的风一阵阵刮过。
地上的轻沙掀起,吹得将士个个一脸子灰尘。
东周营帐中,赫然冒起火光,微风一扫,火势立马旺盛起来。容玉楼派去的一队人大约有二十人,此时二十处火光乍现,整个驻扎的地方都明亮起来。
大火一烧,东周营帐中乱成一团。沙漠缺水,水井只有几口,虽有湖泊,但是湖水已然不多。
趁乱之中,容玉楼带着人冲进驻扎地,杀伐起来。
火势冲天,刀剑声从矮树林中传来。微风还不断的刮着,火焰像是滔天的巨兽,又像是贪婪的饕餮,将人一个个吞进肚中。
双方交战,东周只有两万人,已经被容玉楼和龙越的兵马团团围住。
喊杀声一片,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矮树林中已经火光冲天,双方早已经杀的红了眼睛。
无数的将士倒下,又有无数的将士在奋勇杀敌。
原本是一个美好的夜色,但夜色下,却是尸首遍地,鲜血染红了黄沙。
容玉楼脸颊沾着敌军的血液,些许温热,又些许微凉。
她在战火和杀声中找着宇文世,却独独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他跑了么?
他跑到天涯海角,她也势必取他性命。
她身上的黑色衣衫一股子血腥味,清澈的眸子泛上无尽的冷意。脸色阴沉,手执滴血长剑,此时的她,就好像地狱走来的索命阎罗,挡她者,死。
眸子看向正在和戎飞渡交战的步凌危,脸上更是覆上一层冰霜。
就是他!
辱了她的娘亲!
“戎飞渡,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