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飞渡长剑一扫,飞身退至容玉楼身边,“陛下,我能胜他。”
“我知道。但我要,亲自了结他这条狗命!”
步凌危身上的盔甲已经有些破烂,脸上也满是黑色的灰尘,见着容玉楼时,便想起容渊和夏侯月,不禁怕得后退了几步。
她.....她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容玉楼看着他惊恐的脸庞,便更加确定是他。想起那个噩梦,那个残忍又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噩梦,手中的长剑便不由得握紧,握得咯吱作响。
那个夜晚,步凌危一脸兽性,将她娘亲压在身下凌辱,当着父亲的面,当着许多将士的面。
“陛下.....阿渊....”
她清晰记得,母亲当时含恨又屈辱的眼神,就是那个眼神,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里,一辈子或许到老了,她仍旧会记得。
“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她....”
一声声的容渊说过话的响彻在容玉楼耳边,好似解不开的魔障,萦绕着她。
举起手中的长剑,向着步凌危逼近,嘴角扯出一抹冷然又阴诡的笑,“一生戎马,功高盖主,叛主为帝,这样的枭雄落在我的手里,我步凌危此生,果然福运生天,祖宗佑门。”
步凌危向退了好几步,“你怎么...你怎么知道!你当时根本不在!你是鬼....一定是鬼!”
“可惜老咯,没杀几个人就不行了!”
步凌危身子瑟瑟发抖起来,嘴唇惨败,“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不是,你不是容玉楼,你是鬼,一定是鬼!”
容玉楼一剑向着他的脸颊挥去,剑锋划过,弄瞎了他一只眼睛,鲜血飞溅,剑痕划过了他的鼻梁骨。
步凌危疼痛的扔了手中长剑,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被弄瞎的眼睛,温热妖冶的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出,流淌在手背上。
嘴里惨叫出声,好似万箭穿心的痛苦。
容玉楼一脚将他踹在地上,手中长剑向着他腹部刺去,“这一剑,是我母亲的!你辱我母亲,该将你千刀万剐!”
她清澈的眸中泛上一阵血红,好似入了魔一般,脸上带着强烈恨意的从他腹中拔出长剑,又刺向他的心口,鲜血飞溅而出,将她手中的长剑染红,“这一剑,是我父亲的!你欺辱他,该碎尸万断!”
步凌危嘴角溢出鲜血,眸子瞪得老大,强烈的喘息着。嘴里喷了满脸的鲜血,渐渐的没了气息。
容玉楼抽出长剑,一脚将他踹得老远,看见他,就会想起父亲和母亲的死。
她给他三剑,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交战声还在继续,大火仍旧还在烧着。
这场大战,持续到天亮。
东周的营帐已经被烧光了,死尸遍地,尸体被烧焦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混杂在一起,闻着令人作呕。
东周已然战败,但容玉楼和龙越找遍了整个驻扎地,仍旧没有宇文世、路凝霜还有月生。
她一身黑色衣衫有些残破,白皙的脸蛋儿沾满了黑色的灰尘,手中长剑上的血迹都已经干了。
这片绿洲算是毁了,足足有三万人的尸体,已经将这片绿洲占据。
东周的战旗歪歪斜斜的插着,偶有清风吹拂,些许摇曳。
宇文世手下的士兵,全军覆没。从今日的第一缕光线出现开始,这世上就再无东周。
容玉楼翻着尸体找着龙月生,她不信,她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一定是被宇文世带走了。
为什么没有拿孩子威胁她和龙越,难道生儿真的出事了?
“月生,龙月生!”
她丢了手中长剑胡乱的翻找,眸中带着担忧,隐隐含着泪水。
月生都还没有见过龙越,一定不能死。
龙越走至她身边抱着她的身子,“楼儿你听话,月生一定不在这儿,信我,别找了他不会有事。”八壹中文網
容玉楼眸中的泪水滑落在脸上,清秀的脸蛋儿瞬间便花得更加厉害。
龙越给她擦干泪水,“我们不会失去月生,相信我。”
“可是....没有任何人看见他。龙越....我好害怕,我们是不是来得迟了.....”
龙越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不管我们来得早还是来得迟,都不会改变什么。既然没有找到宇文世,月生就一定还活着。几万将士,没有一人说出诛杀了他的消息,他就一定还活着。我已经派人去探寻了。他一定跑了。”
龙越拿着袖子给她擦着哭花的脸,嘴角带着浅笑,言语温柔,“乖,不哭了。我们几万人,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宇文世么?
“报,宇文世带着皇后向西边逃走。这块玉佩,大概是宇文世皇后身上的。”一名士兵骑着马向着龙越和容玉楼二人过来,利落的翻身下马,跪在两人身前,呈上一块翠绿的玉佩。
龙越左手拿过玉佩,见玉佩玲珑剔透,玉质上乘,价值不菲,而且样式精巧,定是女子佩戴无疑。
该是路凝霜的。
伸出修长莹白的右手,温柔的刮了一下容玉楼的鼻子,“丫头,看看,我说什么。月生没事。”
容玉楼吸吸鼻子,脸上总算有些笑意,但眸中也滴落豆大的眼泪,语气哽咽,“幸好。”
龙越扶着她起身,两人翻身上马,带着五万将士向着西边追去。
马蹄溅起黄沙,沙尘漫天。
金色的黄沙在炙热的阳光下格外耀眼,像是金秋丹桂落了满地一样的颜色。
健硕的烈马在黄沙中奔跑着,燥热的风,刮过脸颊,甚是闷热。
宽大的轻纱衣袍被吹得凌乱,容玉楼纵马飞驰,英气勃勃,凌厉逼人。
她精心打扮握着书卷,便是聪慧的贵家嫡女,她穿上戎装披上战袍,便是勇猛过人的战场将军。
乌黑的些许凌乱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将她身上的强烈又霸气的气韵显露。
军队追了一个时辰,在一片沙漠的高地上,见到了只孤身一人的宇文世。
他一身青铜色盔甲,手拿长剑,正等着容玉楼和龙越。一双丹凤眼中无畏,只是俊秀的脸寒冷着。
燥热的风吹起他暗红色的战袍,一眼望过去,竟也风姿卓绝。
容玉楼和龙越翻身下马,并肩而立,眉头同时蹙起,宇文世究竟把月生藏哪儿了。
宇文世脸上带着笑,“找你们的儿子?他两月前就死了!被我亲手掐死的,扔在了一个臭水沟里。这两月过去,应该已经烂成骨头架了!”
“我知道你在骗我,有路凝霜在,月生不会死!”
容玉楼向着他走过去,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看着他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便想起大哥至今没有感觉的双腿,还有二哥失去的右臂。
回城、燚城的无辜百姓,都死在他的手里。父亲母亲,也是他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