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
手里精致击球杖重重敲在地上,枕头抗议喊嚷。
粗息不停,气喘吁吁的黄嬷嬷笑着赔礼,“姑娘快别喊了,年岁不饶人,嬷嬷我实在力不从心。”
这皇后宫里,万七夕纵着枕头,黄嬷嬷自然是心里明镜儿似的。
哪怕她骨头一大把,被枕头拉着要玩儿步打球,她也答应了。
她跟枕头说话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更像是对待晚辈。
按道理,黄嬷嬷地位是要比枕头高一些的,可枕头没这个自知,万七夕不提,嬷嬷也就坦然适应了。
万七夕已经脱了宫装,穿着更轻便的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靴。
和枕头一样,她手里也拿着精美的击球杖。
“哈哈哈哈!你可不能输不起。”
枕头立马朝着万七夕看过来,那眼睛里的小怨念甭提有多浓厚了!
尤其是……
凶巴巴看向和万七夕一伙儿的死太监,只见小栓子气不喘脸不红,根本不像是剧烈运动过后的模样。
“不耍啦!”
枕头更不爽!
他们这会儿是在玩儿步打球,除了不是骑在马上,跟击鞠实际上没有多大的不同。
可去看小矮马是小栓子提出来的,枕头就要和他对着干,不击鞠,玩儿起了步打球。
万七夕和小栓子一伙儿,枕头和黄嬷嬷一伙儿。
眼看小栓子进了俩球,就连平时玩儿步打球不怎么好的万七夕都进了一个,枕头不干了。
黄嬷嬷到底不如他们年轻人跑的快动作麻利,被枕头喊,自然是心有愧疚地认错。
小栓子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少去琢磨点不切实际的东西,多活动活动筋骨也比动脑子强。
关键她们脑子动的不是地方。
“来来来,咱俩换一下位置,你和小栓子一伙儿,我跟黄嬷嬷一起。”
万七夕心情好,玩儿的也高兴,拿着击球杖便奔了丢下击球杖的枕头。
“我才不跟他一伙儿!”
让枕头跟她看不上的小栓子一起,比让她死都难受!
当着人家小栓子面儿呢!万七夕僵笑在那里。
“娘娘咱去太医院把被子喊回来吧?咱们还和被子打。”
枕头不是不想玩儿,她单纯不想被小栓子给……碾压!
对,那是赤裸裸的碾压!
太过分!
女人们玩儿的好好的,他搅和什么啊?
不能老老实实在门口站着吗?
他不是最爱那么干吗?
听枕头提起被子,万七夕还真有点想。
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被子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万七夕笑眯眯冲枕头说‘不行’。
没啥,被子在太医院那个老师父很严厉,不允许她开小差,若是因为她一点私事就把被子给喊出来,那被子就没有机会再进去啦!
太医院可不单单是简单的看病救人地方呀!那里藏龙卧虎着呢!被子还有其他的小任务。
“行啦行啦,你再随便找几个人不就可以啦?”
宫里又不是只有黄嬷嬷能和她搭伙儿配合。
玩儿开了,衣裳都换了,继续呀!
枕头也想,可她就是死活看不惯眼里没光偏偏还气死个人的小栓子。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那么招人讨厌呢?
惯会出风头!
至始至终没多余废话的太监‘小栓子’无辜地等待着,他打的丝毫都不痛快,已经极度收敛压抑自己了,可还是能进球,对方笨的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眨眼工夫,枕头放黄嬷嬷去歇息,拉了个十几岁的宫人过来搭手。
“我不让他玩儿!”
指着小栓子,枕头闹着脾气。
万七夕乐得不行,哄着她,“好好好,我也换个人。”
扭头万七夕就冲小栓子乐,“你歇着,待会儿我累了你再来替我。”
小栓子赶紧低头,“不敢。”
他就是个奴才,哪儿有被皇后娘娘迁就的道理?
万七夕瞧着,嘴角抽了抽。
小栓子明明做出了很恭敬的姿态,可她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他的诚意。
仿佛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里,他也能保持这样。
不管他不管他,万七夕继续和枕头他们步打球。
待到入夜,万七夕累瘫泡着浴桶里,整个人都是懒得动的。
羡帝那边儿,第一时间声情并茂地听了风义忠的汇报。
“皇后娘娘今儿可开心啦~还赏了一起步打球的宫人每人一枚发簪。”
羡帝淡淡‘嗯’声,风义忠听这声儿都觉着皇上高兴,又接着道,“‘小栓子’表现好,也得了赏。”
羡帝毛笔蘸墨水,“得了什么?”
风义忠顺着羡帝的话愉悦道,“得了一粒金花生。”
金花生可是有分量的!足足的满肚子都是黄金!
风义忠都要眼馋了。
“皇后娘娘好长时间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风义忠知晓羡帝多重视万七夕,只要那位高兴了,这位就怎么都好说。
不出一盏茶工夫,原本烛火通明的御书房里,御案前没了人影。
风义忠就是跟着羡帝跑腿儿也乐呵,还能见到好友。
只是不等羡帝进门,门口恪尽职守的小栓子把人挡在了外头。
风义忠刚才还心情美滋滋的,瞅着好友木头脑袋一样的办事,干着急。
“怎么?她交代什么了?”
羡帝纵容到没边儿了,心想是不是她担心有人来扰她,叮嘱了什么?
有了荷嫔起头,日后她消停不了。
他有意为之,长了眼的都该知道怎么做。
等她在宫里有了一两个说话的朋友,留恋起宫里的或人或事,那她就不会惦记着离他而去了。
小栓子想了想,告诉羡帝,“没有,是属下自己的主意。”
风义忠想替羡帝打死他!
不知道是谁啊?
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呢?
“大胆!”
免得羡帝收拾他,看在穿过一条裤子的情分上,风义忠压着声吓了一嗓子。
羡帝不生气,他倒是好奇为何被拦下,眯眼瞅着神情不变的人。
小栓子脑子里先组织了下语言,启口开腔,“娘娘已经歇下,累了一天乏了。”
说了要他忠于职守,从此对娘娘真心,那他自然首要考虑的是皇后的感受。
羡帝闻言,便明白了他这个得力干将在直肠子想些什么。大步一迈,羡帝掀开了帘子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