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低头一歇,那光溜溜的脑袋就更加刺目显眼,有个婆子险些晕过去!
还是贴身宫女上前,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该上交杯酒了吧?”
蒲延秀被贴身宫女的话吸引,视线朝她扫去。
还有这个环节?她都不知道!
盯着她光头看了好几息的殷兆眘稳住心神压下酒气,不由‘哼’声一笑。
蒲延秀闻声再次朝他看去,也不解释自己这脑袋。
她就是故意的,不叫人给她戴假发,她就是来膈应他的!
掀开红盖头,看见个光头的姑子在眼前,他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哼!别看他人模狗样的有资本,她照样不会觉得他多好!
连个婚都不敢抗,他就不是男人!
众人回魂,胆儿小的忙收了视线,不敢再抬眼看新娘子。
好奇心重的偷摸瞅两眼,震惊的自掐人中好几回!
始作俑者却一脸没事人般,理直气壮地该干嘛干嘛,不就喝个交杯酒吗?
谁怕谁!
殷兆眘不问原由,坐下接过酒杯,在喜娘一连串儿的祝福语下,与她交叉手臂,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蒲延秀也没怂,她在家中时,便是个顽劣的,偷喝过她父亲的陈年老酒。
这酒跟她偷喝的比起来,味道就差了些,刺嗓子,火辣辣的。
“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
蒲延秀尚未回过酒滋味,只听旁侧一个婆子喜眉笑眼高声嚷道。
这还不算,她话刚落,另一个也张了嘴。
“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
这句蒲延秀似乎是听明白了,就是防着别人要来看。
她刚为自己的小聪明内心鼓掌,只听另一个婆子笑看着她喊,“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接下来便是低低地笑声了,蒲延秀看去,全部都是陌生面孔。
这婚礼的所有程序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喜娘带头俯身,连带着蒲延秀的贴身宫女在内,齐齐说了新婚祝福话,便要退出去。
“把这些都收了。”
殷兆眘起身冷脸看着床铺上的各种果子寒声出言。
这是蒲延秀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顿时对他厌恶了几分。
这人到底懂不懂事?
她就算再没有规矩,也晓得新婚这天,床铺上放那些东西是有寓意的!
那叫床头果,图一个喜庆,讲究个早生贵子的意思。
可这人板着脸,就叫人收。
喜娘也是一愣,不过仅仅一瞬间,喜娘便抬手,叫丫鬟们赶紧麻利收了床铺上的果子。
他们家这位爷,他们了解,那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若有转圜的余地,他这话便不会说出口。
贴身宫女面容担忧,小心看着蒲延秀。
蒲延秀就坐在那儿不动,也不晓得是在跟谁使性子。
她不高兴,很不高兴!
旁人也说不上是同情她还是可怜她,手脚麻利地干活,忙完了,不忘拉着蒲延秀的贴身宫女离开。
吵新房什么的,在殷兆眘这里就甭想了。
有资格来他这里闹洞房的,他已经灌醉,没胆子过来的,给他十个他也不敢靠近。
这一日折腾,算是终于——终于能结束了。
殷兆眘喝了不少,虽然仍算清醒,可到底不舒服。
屋里没了多余的人,门也被出去的喜娘给带上了,殷兆眘走至床榻前,背身一倒,仰面便躺在了床榻之上。
屁股没有挪地方的蒲延秀死死盯着他,仿若要将他的脸盯出个洞来!
虽然这床榻不算小,可她还在边儿坐着呢!
他四仰八叉不管不顾往那儿一斜,还叫她如何歇息?
东院
殷老太医的房间内,殷兆霖贼眉鼠眼在笑嘻嘻。
宾客已经都送走了,今日一过,他那冷脸二哥便是有媳妇的人了!
要不要喊‘嫂子’,可就等他哥今晚的表现了!
“还不走你在这里做什么?”
殷老太医累的不行,身子骨有些吃不消。八壹中文網
殷兆霖自己憋着难受,“嘿嘿,我在等我哥那里熄了灯过去听听。”
殷老太医沉了沉脸,终究是没有制止小儿子。
他也十六了,过了年便又长一岁,换了其他人家,早已成家的比比皆是。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你自己屋,我要歇了。”
殷老太医已经洗漱过,抬脚往床榻跟前走。
殷兆霖倒是起了身,不过他不是离开,而是跟着殷老太医的步子,等殷老太医躺下,殷兆霖殷勤抬手,照着殷老太医肩头按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儿子给您松松筋骨呀!”
殷兆霖说得开心,老爷子上了年纪,不比年轻人禁得起折腾。
殷老太医甚感欣慰,重重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父亲,您能帮着我去皇后娘娘那里求个赐婚吗?”
殷老太医正感动着,殷兆霖欠揍的话传到了耳中。
殷老太医一侧腿,踢在殷兆霖的身上,“滚走!没你的事了!”
又惦记他徒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殷兆霖笑嘻嘻揉着被踢的腿,也不恼,“嘿嘿,我就试试,不行就算了呗!”
继续给按摩,等会儿去听墙角。
殷兆霖心心念念的新房内,刚才还相安无事的两人,这时已是缠在了一起。
身上喜服都未退,柔弱无力的蒲延秀已是痛哭流涕,被殷兆眘提着腿在床榻边沿。
毫无预兆!措手不及!
蒲延秀刚才还没骂他不给她留地方睡,那人忽地起身,下地扳过她便将她丢到了被子上。
殷兆眘想着,反正都娶了,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能少,宫里皇上还在等着听消息。
她是谁,她从何而来,这都不重要,她往后便是他的妻。
蒲延秀如被撕碎的布娃娃,起先还有力气抗争捶打,这会儿早已经是声嘶力竭,只剩下奄奄一息。
野兽吗?
这为何同她知晓的内容不一样!为何这般羞耻?
殷兆眘没想那么多,加上喝了酒的缘故,自动屏蔽她的哭嚷求饶。
私心里,他是成功被蒲延秀的光头给刺激到的。
她是多不乐意嫁给他,才敢削发为尼,光着脑袋蒙盖头?
她可知道,他也不是多乐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