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朝以来,不知当年是谁提出来的,一直延续到如今。
若非太子,将来是继承皇位的人,余下任何皇子不得有子嗣。
为了巩固天子的专权,未免发生不必要的龌龊,当朝一直是如此贯彻并且落实。
以至于六年前他还只是羡王时,对外宣称有了儿子,漫不经心的挑衅,尤其叫当时还是太子的那位不痛快乃至咬牙切齿。
偏偏先皇当时还什么都不说,丝毫惩罚、警告他的意味都不曾有。
他?
他头铁。
那会儿的事情,也唯有当时位高权重的几位清楚当中细节了。
羡帝以及知情人若是回过头去想,其实是能理解当时先皇为何不责备他包容他。
因为他那时已经有了私心,有了愧疚!更有了贪得无厌的嘴脸!
惦记不该惦记的人,有悖人伦,先帝甚至还计划着用羡帝绝色貌美的母亲去换他心仪之人!连同其他人一并占有不该占有的人,连禽兽都不如!
若不是羡帝生母死前告知他宫中秘闻,他后来也不会听信别人的话那样干脆。
不成文的残忍规矩,终究也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反倒皇家子嗣单薄,越来人越少罢了。
后宫背后势力逐渐强大,他暗中不知道替先皇收拾了多少陈年烂账。
到了他这里,他想改一改这不人道的规矩!
多次暗示明示,他的两个兄弟都不要孩子,只得他出手帮忙了。
五贤王上路找寻悍国公刚启程,殷家一处小院儿中,睡梦中的蒲延秀猛地惊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这还不到她平日里自然醒的时辰啊!
刚才梦里发生了什么,她有印象,可是又一时之间死活想不具体!
仿佛稍纵即逝的画面,好像也不是多打紧。
殷家没有给她立规矩,殷老太医不管她,殷兆霖更不会说什么,蒲延秀闭上眼睛,继续一觉直到自然醒。
差那么一小会儿就不一样,她非要睡足睡够不可。
宫门口
孙婉下了马车,交代孙问之,“从兵器铺出来,你不必过来接我,直接回庄上便可。”
孙问之还不怎么乐意,小眼睛往上一翻,意见全在脸上写着了。
孙婉瞧着他不听话,板着脸又说,“让你回去你便回去,别误了事。”
孙问之老大不满意,“我都是男子汉啦!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事儿能叫我给误了?”
还不让他来接,“是不是姐夫晚些还要过来?”
孙婉瞪他,“让你送了,我还叫他过来做什么?”
若不是今日要他去兵器铺,孙婉连他也不带。
孙问之反正不信,闹着脾气,背对着孙婉不肯走。
宫门口站着六个带刀侍卫,其中有两位在朝着他们看。
孙婉每日过来,已经面熟,可孙问之头一次。
被人看,他也紧张,有点怕,可又不肯丢下他姐不等。
“那我站远点儿不就行了?”
说着,他还真迈着步子往后走了起来。
孙婉深呼吸跟上,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兵器铺的老板是个怪人,你到了那里,他会对他各种盘问,你如实说了便是,浩广道人的拂尘你都没必要隐瞒。”
孙问之眉头紧锁,一脸‘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的劲儿。
孙婉神色不变,仍是那般稳重镇定,“等你从店里出来,发现被人跟踪也别在意。”
若是普通习武之人,或许察觉不到,可孙问之已经是有了不可低估的内力,定能发现,她还是提前招呼了好。
孙问之脸色更加难看,越听越对那么一个地方没兴趣,搞得还神神秘秘的,说是一间金银铺来做掩饰。
孙婉跟他说了具体位置以及店名、暗号,交代了让他自己过去。
江湖中人,可不看年纪办事,不会欺负他小。
再者,车夫是个有身手的,就算出什么事儿,车夫也会帮衬着他。
“你说的地方到底是不是兵器铺啊?”
不悦质问,孙问之后退着紧盯孙婉。
孙婉没理会他,继续道,“那老板性子古怪,若是发现你往这边过来,就不替你寻趁手的兵器了。”
孙问之也不是个冒失的,偶尔去万古山庄的人,也有不喜朝廷的。因着他站在宫门口,他姐说话委婉,他马上便明白了过来。
“那……姐夫来接你?”
他还是不放心孙婉如何回去。
孙婉难得对他一笑,“不用你操心。”
少年脸颊绯红,躲开了孙婉的视线,嘴巴里嘀嘀咕咕一迈腿上了马车。
往宫里走的路上,积雪已经被清开了一条道。
见她折回,守门的领头侍卫对侯夫人抱拳,而后恢复不动如山的模样恪尽职守。
一早醒来折腾到现在,相比平时她进宫,还是稍晚了些。
万七夕这边儿因着皇上早起,今日早膳提前。
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生理原因导致。
“下这么大的雪,我还以为你不过来啦!”
万七夕正打算出来堆个雪人儿玩儿,瞧见孙婉进来,小跑着迎了上去。
“皇后娘娘~”
枕头在后面跟着急喊,这里是皇上的地盘儿,不是皇后宫!
还有皇上身边的人在呢!
都是要母仪天下的人,怎么能如此孩子气?
万七夕自然听见枕头喊了,人跑到孙婉面前拉住了她冷冰冰的手,万七夕才扭头笑对枕头,“赶紧吃早饭去,别看着我什么都不叫我做。”
皇上前脚出去,被子和枕头便过来了,一直到现在。
枕头急得跺脚,迈着小碎步往万七夕和侯夫人跟前走,“侯夫人都来啦,您还是进屋和侯夫人说话吧~”
哪个一国之母带着人在外头堆雪人啊?
尤其是看见刚才皇后娘娘朝侯夫人跑过去那个高兴劲儿。
当然,下了雪,难得景美心情好,枕头可以理解。所以她才和被子答应了陪着一起堆雪人啊!
好嘛,万七夕一个忘情奔跑,踩了枕头的敏感点,算是被她给抓住了小尾巴。
“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说了陪我一起堆雪人呢!”
万七夕一本正经同枕头争论工夫,侯夫人松了嘴角。
见她在笑,万七夕靠她更近,“咱俩堆不一样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