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打趣，丫头有点恼羞成怒了。
“我只是不高兴嘛！咱们也算口碑不错的了，可现在却连一半客人都留不住！”
再一回头，看茶馆里三三两两坐着的，入座率不到平日的四分之一。
顾白想了想，说：“丫头，招呼完了这些客人，咱们关门。”
“关门？”
“对，今日提早打烊了。”
乌大娘：“小娘子，咱们干什么去？”
顾白：“去看看那家大茶楼，涨涨见识。”
*
与其今日也赚不到什么银子，不如关了店门，去学习一下人家大茶楼是如何经营的。
顺便，顾白也想弄明白，这茶楼是当真有什么不走寻常路的经营之道，还是……纯粹因为东家是个不差钱的二愣子。
招呼完了茶馆里的客人之后，几人关了门，门口贴了“歇业一天”的字样。
之后，顾白就带着丫头和乌大娘，上“得益楼”去喝茶去了。
这十八级分铺遍及小县城的每一个角落，顾白去的是距离她们最近的一家分铺。刚到门口，就看到张灯结彩，人头济济，好热闹的景象。
丫头：“这可比咱们开业那天，声势更大呢！”
她们再往里面走，发现屋内大部分都满座了。
三人寻了一个小角落坐下，点了一壶茶。
茶喝完了，小丫头问：“嫂嫂，你觉得口感如何？”
顾白反问：“你觉得呢？”
丫头：“好喝是好喝，但是总觉得……没有我们家的那么好喝，就是一种普通的好喝，就这样的一壶茶还要二十文，还不如喝咱们家三文钱的呢。”
乌大娘：“我也觉得不如我们家。只是，人家大茶楼比的是这门面、这气派、这装潢呢，来这里喝茶，层次自然就不大一样了，见什么人，谈什么事儿，这都是有讲究的。”
顾白也点头：“嗯，品牌效应。”
再一抬头，看到店内的装潢确实气派，二楼还有好多个雅间，雅间有屏风隔着，从楼下只能看到那里朦朦胧胧的推杯换盏的影子。而一楼建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有丝竹管弦乐声，听说每晚入了夜之后，还会有歌女和舞女来上台表演助兴。
这种气派，顾白可是整不出来的。这是要花大价钱才能办出来的。
乌大娘又说：“今日来客这么多，是因为得益楼新开张，做活动呢，店内所有茶水都是四折。像咱们点的这一壶二十文的茶，只需要付八文钱就好。便宜了这么多，大家可不都是赶着快开业的时候过来凑凑热闹吗？”
小丫头还是气鼓鼓的：“我看啊，等它开业的活动过去之后，这门庭肯定立刻冷清下来！”
乌大娘：“这可未必，还是有那么些个贵公子愿意来这边喝茶议事的！”
两人正这么争着自己的意见，忽然间茶楼门口有个小摊子热闹了起来。顾白喝完了茶，带着丫头和乌大娘过去，发现那小摊子是得益楼在招帮工。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坐在摊子里，说：“都看清楚要求啊，只限少年！有意者来报名，发放米粮十斤！”
围观的群众悄悄议论着：“这个得益楼可真是好大手笔啊，只是招收跑堂的小厮，一年竟然就给二十两！”
“是啊，这比其他家高多了！谁不想过去试试啊？他家开了十八家分铺，每家哪怕只招收二三人，也有四五十个名额吧？”
“只是人家上面写明了，只要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要正当年轻的少男子。”
“我家要是有儿子，我也想让他去试试！今日报名还可以分得米粮呢！”
消息散出去之后，有许多少年都过来排队报名，争着想要做得益楼家的跑堂小厮。
毕竟给的银子多，门槛又低，而且招收的人数众多，容易给人一种“我应该很容易就被聘用上”的感觉。
更何况，这可不是什么小铺子，而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招牌、大商户，谁在他家做了小厮，都会觉得脸上有光的。
顾白在旁边瞧了一会儿，没出声。
小丫头却是念念叨叨：“这比起我家当初招跑堂小厮的时候，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家当初贴了三天了，一个人都没有，他家呢，只是在门口贴了这么一会儿，现在已经大排长龙了。”
都是茶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小丫头嘀嘀咕咕，忽然眼睛瞪大，手指着队伍里的其中一处：“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