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珍楼的管事儿心有不满,坐在自家二楼正郁郁地生着气,正巧,这时候街角有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往那头一看,咦,这不是那个谁嘛。
“管事儿,你看,那个是刘兴升!”伙计说。
“他怎么在这儿?”
“听说是被赶出来了,还被县官大人捉拿到牢里面,关了好几天,吃了一些苦头呢!”
管事儿的摸着自己下巴,一琢磨,忽然笑了。
“我看这次啊,根本就不需要咱们再动手。你看这刘兴升,因着小娘子的缘故被关到了牢里,他心里不得记恨她?我最了解这种小人了,对他好,他尚且觉得理所当然,若是有一丁点得罪,他可是能恨你一辈子!”
伙计低声道:“管事儿,你的意思是……让这个刘兴升去找小娘子的茬?”
“没错。咱们在后面看戏,还落得清静。”
“可是……管事儿,这个刘兴升虽然心胸狭窄,却没什么脑子,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任凭他心有不满,可又能做成什么事儿呢?小娘子铺子该开张还是开张着,他每日在街头晃荡,也不过跟路过的乞丐唾沫几句罢了!”
管事儿一想,的确是,这个刘兴升不是一个能成事的,身边也没什么资源。
看来,还是要找人点拨他几句。
管事儿的在伙计耳边交代了几句,伙计听了,连连点头。
“好,这就去办去,包管神不知鬼不觉的。”
*
这一日,刘兴升依旧在路边晃荡着。
他每日都会经过小娘子茶馆,去斜对面的包子铺买几个馒头充饥。
每一次看到她家经营生意的热闹景象,他心里都忿忿不平。
以往他没钱了,都可以去找自家母亲要。可现在那刁妇也不知道给他母亲耳朵里吹了什么耳边风,把他母亲给管得死死的,现在他去要钱,他母亲只有一句“没钱”,再来一句“你有手有脚,想要银子怎么不自己去赚?”,这硬生生的态度,和以往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若是再逼问,他母亲就会说,“我的银子都记在小娘子的账上,我让小娘子先不必发给我。如今我手里的银子,可都是小娘子那头管着呢!你今日就算把我逼死,我也拿不出钱来!”
他气急败坏,只能断了继续从母亲那里拿钱的心思,自己日日晃荡在街头找来钱的门路。
而心里,他把这些账都记在了顾白的身上。
这一日,他依旧晃荡在路边,看着路边几张贴榜的纸。
上面那些招工的活儿都是累死累活的活儿,去码头搬运重货,每个月也不过三四百文而已。
这些小钱他实在是看不上。
想当初,那严东家手笔阔绰,一口气就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这若是靠搬重物,不得搬个二三十年?
可惜的是,这一百两银子都成了赃款,被官府给缴去了。他一朝回到现在的落魄,只是心态更加无法平衡了。
“哼,改日等我发达了,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她!”刘兴升蹲在路边,骂道。
身旁一个乞丐听了他这话,与他搭话。
“你要是真想对付一个人,何必要等你发达了?搅和一家店铺的生意,多的是门路!”
刘兴升一听,侧头,打量了一眼这乞丐:“兄弟,你很面生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乞丐笑了笑,只说:“你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你!你天天蹲在路边,不就是骂那家小娘子茶馆么!你若是真想报复,我倒是可以给你支个招!”
刘兴升凑过去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哎哟,不错,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
乞丐给他支的招很简单,无非是一些无赖手段:在城里四处造谣,搅黄她家铺子的名声。
即便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她们要处理起来也是够头疼一阵子的。
这事儿对刘兴升几乎没什么成本可言,反正他每日蹲在街边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开始四处谣传起来,见人就传。
“哎呀,你们只看着小娘子茶馆明面上风光,可你们有想过,她家的茶为啥就是比别人家好喝呢?”
“为什么啊?”
“不懂了吧,因为她家的‘真正’的秘方,根本不能见人!”
“不能见人?这是啥意思?”
“呵呵,其实她家的茶水啊……都是在家里泡过了一些毒虫毒蛇,才拿出来卖的!这虫蛇都是千年的毒物啊,泡久了,自然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