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另开了分店之后该换谁去打理呢?”
乌大娘也开始操心起来,“咱们人手毕竟有限,若只是要招几个小厮或打杂的倒还好说一些,但若是要招一个管事儿或掌柜,手上要经一些银钱,那总得是自己人,不然……只怕外人会偷吃。”
顾白想了想,点头,“的确如此,关于这经商之道,我倒是要多多向宁华池去求教了。”
宁华池家大业大,底下管了那么多分铺子,手里头有几十个掌柜,应当有自己的用人之道和经营模式。
“没错没错,”小丫头也说,“嫂嫂多去和宁公子求教求教,学点东西回来!没准往后生意能做得比宁公子还要大呢!”
说到开分店,顾白把手头的账算了一下。
“目前来说,银钱上还需要再攒攒。”
“若把账面上的钱全都支取出来,用来开分铺,反而会使咱们这家店资金链断裂,发展受困。”
小丫头听不懂资金链断裂,不过她也觉得一下把钱全取出来有些冒进了,总得留一些傍身,再留一些给店里的日常支出用度。
“对了,还有明日,你把茶楼铺子关一关,去帮我办个事儿。”
小丫头问:“办什么事儿?”
顾白从藏钱的包袱里面支出了二十两推给小丫头。
“明日你把银两带着出门,二十两不是小数目,可别在外面露了财,被人劫去了。”
小丫头:“这个我自然知道!我有分寸!只是……我拿这银钱做什么去?”
“去门派,赎你哥。”顾白说。
她算了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况且这二十两比当初卖身时多了十倍,应当足够把人赎回来。
“为保险起见,若是他们不肯放人,你再多带一些银子去。”
说着,顾白又支出了一些银子,让小丫头藏好。
“反正不管花多少银子,能把人要回来最好不过。”
小丫头点点头,郑重说:“嫂嫂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
第二日,小丫头早早就带着银两出门了。
而顾白正常经营自家的新酒楼。
今日正是一个雾蒙蒙的烟雨天气,外头湖面上都泛着潮湿的雾气。
家家户户的屋檐下也滴着淅沥沥的雨水。
轿子在门口停下,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哥撩开帘子,走了下来,撑起一把乌黑的伞。
身旁几个随从原本想跟着一起上来,但那年轻公子哥只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撑着乌伞缓慢步行,一路来到了山海楼的门口。
温伦经过门口边,看到顾白在里头来来回回忙活着生意。
她一身白衣,身影窈窕,从这一桌穿梭到那一桌,偶尔招呼客人,偶尔交代小厮做事,井井有条。
在温纶的印象中,她似乎总是这般朝气蓬勃,不论经历了什么事儿,依旧能笑着待人接物,从容有理,仿佛什么事儿都打击不了她。
他听说这几日她挖到了新的厨娘,生意又大好。在那些食客们的讨论中,“小娘子与天下楼东家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一举碾压”的八卦,早已被翻了许多遍。
说书先生也把这些事儿翻着花样地讲,现在都已连载到了五六十回合。
每每从别人的话题中听到对她的讨论,他总忍不住唇角勾出笑意来。
他本不打算进去打扰她,只想驻足在门口,稍作停留之后就匆匆离开。
可眼尖的顾白一眼就瞥到门口站着一个大帅哥。
白衣翩翩温润公子,存在感那么强,谁能忽视呢。
她立刻抬手招呼:“温公子站在门口做什么?赶紧进来吧。”
温纶被她瞧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有些为难。
顾白看到他出现,立即走了过来。
她过来时要沿路绕过许多张桌子,又绕过许多挡在她面前的人群,中间又险些撞到一个跑堂的手中的盘子。
看她这个样子,温伦轻笑出声,只觉得她像是经历了千山万水,这才极其艰难的挤到他的身侧来。
顾白挤到他身前之时,也确实有些狼狈。
她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的汗,说:“今日这堂中的客人实在太挤了,我家店面小,确实有些腾挪不开,温公子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温纶摆摆手,只拒绝说,“不打扰小娘子了,今日你家正忙,我不过是个闲客而已,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