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有些不耐烦了。
“许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许元化：“当时，虽说的确闹了一点龃龉，但那些都是我家长辈们的做派！如今你若是愿意赠我点优惠，便宜点让我进货……”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条。
“……还答应让我做你家唯一的合作商！那我可以让你与我许家攀上交情，成为座上宾，你觉得如何？”
许元化原本以为这点好处，定然能够打动眼前这小寡-妇。
可谁知顾白却是满脸不耐。
“许公子若是不肯走，我便叫人来轰你了。”
许元化气极，“你这妇道人家怎么如此说不通？”
顾白淡淡：“许公子，或许你有所误会。”
“你们许家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许元化震惊：“你说什么？”
当初许老母眼巴巴来投奔他家，却被拒之门外，如今他主动给了她家一根攀高枝的机会，她却不要？
这人究竟是什么死脑筋？
“你是怕我说话不算数？”
许元化说：“我家几位姨娘都可作证，她们说了，若是你肯顺水推舟送我这人情，她们便愿意请你去内院喝杯茶！”
小丫头在一旁听了，嗤笑一声。
这点鄙夷的神情没能在脸上藏住，大大方方的就表露出来。
许元化一瞧小丫头那样子，更是来气，“你笑什么？”
丫头叉着腰，不耐烦道：“你真以为你们许家是什么金屋子？谁家都想要眼巴巴的凑上来？照我说，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嫂嫂混的可一点都不比你们差，谁求谁还是个问题呢！”
许元化：“你……你这丫头！”
他卷起袖子，正要大骂起来，小丫头却叫了几个小厮将他堵在门口，还把他放在屋内桌上的东西全部都丢了出来。
丫头叉着腰就当街叫骂起来。
“当年你家若是肯善意救济我们，咱们也能勉强算是亲戚！可你看看，你们当初是一副什么嘴脸？生怕我们占了你便宜的样子！就冲你们家当初的态度，咱们干脆就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你有事儿也别来求我们！”
“你……你……”
“我就奇了怪了，你竟然还好意思拿你许家小少爷的身份找上门来？别说你这茶楼小东家还够不上与我们合作的资格，即便在生意上够着了，我一知晓你的身份，也会立马取消合作！这就是公报私仇，懂了吧？”
许元化大骂起来：“你一个丫头竟然也敢对我如此叫嚣！你可知道你骂的不光只是我，骂的是整家许家人！你承担得起吗？”
丫头：“我自然知道！我不光要骂你，还要骂你全家！骂你们整家许家人！你们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你竟还天真的觉得我家嫂嫂想要攀上你们这根高枝？告诉你，再过个几年，谁攀谁都不知道呢！没准往后，能被我家嫂子请过来喝一杯茶，便是你们许家人乐颠乐颠的荣幸！”
许元化气急败坏。
“好啊，你这个丫头可别太嚣张了！小爷在此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信不信我叫上一帮人来闹事，让你做不了生意？”
丫头一点都不怵他，反而拔高音调说。
“你尽管来！我家嫂嫂与县官大人关系交好，谁敢过来闹街，第一个就抓到牢里去！”
这倒是让许元化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做声。
丫头又说：“我也劝你收敛点吧，今日我们不过拒绝与你合作罢了，你真要将我嫂嫂惹恼了，她便能联合全城的茶楼商家，把你家的茶楼生意排挤出去！让你这个茶楼小东家在城中无立足之处！”
说完，丫头就大大方方喊一声“送客”，接着便转身，不再去理会这厮。
那许元化被唬的一愣一愣。
他早已被这丫头的气势给压下去了，只是面子上依旧下不来。看着两人不理他，进了店内，他依旧在门口虚张声势的叫骂了好一会儿，把自己的架子摆足了，这才灰溜溜的回去了。
*
待他离开，顾白倒是笑了。
“想不到丫头现在都如此厉害了，气势比那个姓许的更横，没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回去。”
丫头吐了吐舌头：“我这也是平日跟嫂嫂你学的呗！你不方便当街骂街，我便站出来，把该说的话都给说了，看那姓许的下回也不敢再招惹我们了！”
顾白被逗得笑出声。
笑完了，她又恍惚觉得，丫头好似长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