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虞幼窈和表哥感情好,许久没见面,想与表哥多亲近一些,也是人之常情,也都善意的笑了,并没有阻止。 “表兄妹”俩回了青渠院。 周令怀让长安对照礼单,将为府中各人准备的礼物,一一送过去。 北境虽然地域贫脊,却有不少特色的东西,如蓝田玉石,唐三彩、葡萄酒,还有不少珍贵的药材香料。 周令怀借口去了“幽州”,做戏自然也要做全套。 “表哥,你肚子饿不饿?我准备了吃食你先用些。”
虞幼窈使人去窕玉院,端来了一早就熬上了的药膳,新做好的八珍糕,并几样清淡简单的小食。 都是周令怀平常爱吃的。 周令怀并不重口腹之欲,平常饮食也清淡。 进了虞府之后,虞幼窈心思细腻,两人经常一起用膳,见哪个菜他吃得多些,下次就会安排人换着花样做给他吃。 久而久之,差不多也就摸索了他的喜好。 每次也能准备合他胃口的饭菜。 虞幼窈拿了银筷,夹了一颗色泽金黄的丸子,放到表哥碗里:“这是玫瑰梨丸子,是用玫瑰花酱做的花馅,表哥尝尝看。”
周令怀在山东呆了四个月,氏族为了讨好他,进献不少宝物美食,玫瑰梨丸子就是平阴县的一道特色美食,他自然是品尝过的。 玫瑰梨丸子是糖制的玫瑰花馅,味道香浓甜腻,他并不是太喜欢。 不过虞幼窈既然亲手做给他吃,自然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 于是,周令怀夹起丸子咬了一口:“色泽金黄,外皮酥脆,内里软嫩,口感咸香浓郁,比我在山东吃过的玫瑰梨丸子要好吃许多。”
虞幼窈高兴不已:“我知道表哥不喜吃甜,花酱做了咸甜两种口味,表哥喜欢就好。”
桌子拢共六七样小菜,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虞幼窈又盛了一碗白玉参汤,递过去:“表哥,你在山东这些日子,肯定没少辛苦操劳,要多喝些汤好好补一补才行。”
周令怀接过白玉参汤,笑道:“有表妹源源不断准备的各种药香、灵露调理身体,此次山东之行,却是十分顺利,并没有太辛苦,身体也好了许多,倒是让表妹辛苦了。”
打仗的人是他,可最紧张担心的人却是虞幼窈。 每回传信给他,总要让殷三带些灵露,药香一道过来,生怕他不够用了,更怕他身体有任何闪失。 好的药香并不是轻易做得,想来这阵子,也耗损了不少心神。 提及了山东,虞幼窈难免呶了嘴儿:“表哥,大军班师回朝也有十来日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原先她还以为最多七八日,就能见到表哥了。 哪儿晓得这一折腾,就过了这么久。 她每天都派人打听殷怀玺的消息,天天盼着日子呢。 周令怀笑了:“李其广及一干氏族余孽押进了京里后,还要经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我自然也要配合相关的审理流程,李其广是谋逆罪,关系重大,牵涉甚广,从下到上审理下来,并不容易,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刑部都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一折腾也就十来日了。”
这还是他抓了人之后,经过了一道审讯,该查的人事,该找的证据,也都十分齐全,在刑部和大理寺那边,才能交代清楚,暂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接下来,大理寺和刑部需要按照他搜罗的罪证,进行查证,补漏,审讯等。 十来日这还是短的,真由着大理寺和刑部的进度,能折腾个把月。 虞幼窈一听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李其广,及氏族一干余孽押进京之后,山东的事差不多就各一段落。 却没想到,李其广发动叛乱,这是谋逆之罪。 皇上肯定会下令严审严查,务必将所有和李其广诸人有牵扯的人,一一查出,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虞幼窈蹙了一下眉:“李其广的案子,大约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周令怀淡声道:“最快也要一月有余,但凡谋逆罪,朝廷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山东物产丰富,李其广是氏族之首,李家把持山东多年,与全国各地都有牵扯,而且李其广背后,还牵扯上了乱党,不少人都会受到牵连。”
尤其是江南一带! 虞幼窈微微一叹:“李其广的案子一天没有审结,就少不了表哥的干系,表哥换回了周令怀的身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有李其广的案子审结了,表哥征东大将军的差事才能正式卸下来。 周令怀摇头:“别担心,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倒也不必我亲自出面。”
他所图巨大,若事事桩桩都需要他亲自出面,早就把自己给累死了,局已经布好了,他现在是执棋之人。 虞幼窈这才放心了一些,心念一动,连忙又问:“表哥,李其广一案,会不会牵连到江南一带?”
周令怀笑了,不答反问:“何出此言呢?”
虞幼窈了解表哥,这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我记得,宋修文原是在山东沿海一带,主理山东沿海一带的战役,后因浙江倭寇成患,这才调任了浙江。”
宋修文手握重兵,大理寺和刑部要严审李其广,就不可能越过宋修文不查。 周令怀似笑非笑:“宋修文调任浙江已有三年。”
他方才说了,李其广一案,与全国各处都有牵扯,虞幼窈就立马反应过来,首先想到的是江南。 幽王一案三司已经审结。 李其广谋逆,更是刻不容缓,急待处理,所以有关幽王一案的后续也押后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宁远侯参奏了宋修文。 虞幼窈向来对朝政十分敏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宋修文,再一联想宋修文与山东的牵扯,自然就能猜到这一切。 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气:“李其广突然发动叛乱,定是一早就了谋逆之心,也一早就有所筹谋,宋修文也才调任浙江三年,在山东任职其间,两人或多或少是有些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