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敬也没敢拖延,如此大事,即使是萧敬也不敢私下压着,可是不敢确认赵忠档头话语真假的他,想了一下后,召来小太监,又派了一队番役,快马朝着赵忠档头描述的那个山寨跑去查探,就在萧敬这边又重新翻看帐册的时候,外派查探的东厂番役也赶了回来。 同时这些番役还得到消息,今日五城兵马司,确实是又抓到了一批贼匪,数量居然达到五十多人,而且据这队派去查看的番役汇报,看那寨子的规模和寨内的一些床铺被褥估算,这个山寨的总人数应该在二百人以上,同时在山寨寨门前,还发现了一些遗落的箭头等物。 听到这个消息的萧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要知道弓弩都属于管制器械,一个京师周边的山寨居然出现了这种东西,而东厂竟然毫无察觉,愤怒的他,一把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指着前来汇报的东厂番役就怒骂道。 “平日里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皇家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
“京师周边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伙匪窝,你们居然含蓄察觉?”
“那咱家要你们还有何用?”
“皇家养着你们还有何用?”
前来汇报的番役,此刻跪在地上,将头触碰到地面上,不敢言语,萧敬怒骂了一会后,对着跪在地上的番役说道。 “传话下去,所有厂卫全部发放出去,咱家要哪家有几只老鼠都知道。”
“告诉他们,如果再这么懈怠下去,咱家不介意把东厂从上到下,通通换掉。”
跪在地上的番役得到命令后,躬身退了出去,走出门口才敢大口喘气的他,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快步朝着东厂的位置跑去。 番役走后,在屋中又静坐了一会后的萧敬,盘算着皇上也该从午休中醒过来了,揣着这本帐册,脚步匆匆的朝着乾清宫走去。 等萧敬到达乾清宫的时候,果然如他所料,小太监正在伺候刚刚起来的弘治皇上,刚从中午小寐中醒过来的弘治皇上,双眼还有些朦胧,看到萧敬拿着一本书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皱眉问道。 “何事?”
萧敬不敢隐瞒,直接跪地将手中的帐册呈给了皇上,不敢言语。 弘治皇上疑惑的接过帐册,还没有翻看,就直接问道 “这是什么?”
萧敬听到皇上的问询,就将之前从赵忠档头那里听到的事情经过,合盘托了出来,期间没有一丝添油加水,完全按着当时赵忠档头的描述说了出来。 而听到萧敬所言的弘治皇上眼眉一挑,看向萧敬问道。 “你是说西山有响马?而且规模还不小?还被太子的新兵剿灭了?”
萧敬答道。 “奴婢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而且奴婢在得到消息后,又派了一队番役前去查探。”
说到这里的萧敬,也感觉有些难以启齿起来,虽然怕因此被皇上降罪,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确实如之前奴婢所得到的消息所言,那山寨的规模应该在二百人左右。”
说到这里的萧敬跪伏在地上,主动认罪道。 “此事是奴婢失职,东厂办事不利,京师周边出现匪患而不自知,还请皇上责罚。”
弘治皇上听到此处,皱眉不语,一边翻阅手中的帐册,一边淡淡的说道。 “东厂上下,一律罚俸禄三月,以观后效。”
“至于你,身为厂公,管理松懈,东厂懈怠与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罚俸禄半年。”
萧敬一听,赶紧磕头谢恩,而弘治皇上的神情,也随着翻阅这本帐册的进度,变的越发冷峻起来。 原本工资皇上以为这只是一本普通的帐册,看着这帐册上指名道姓的一条条明细,神色越发的愤怒起来,脸色也因为生气而变的有些红润,看到最后的弘治皇上,指着宫门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谩骂道。 “这些东西,朕从未亏待过他们,一个个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可背地里居然还是这种货色。”
弘治皇上神情激动的晃动着帐册,言辞也越发激烈起来,厉声说道。 “更让朕愤怒的是,这里面居然有些朕以为是为国为民一心为公的老臣,私下里居然也敢如此,这只是一个刘文泰的,可是谁又能保证这暗地里有没有第二个刘文泰,第三个刘文泰呢。”
“朕现在真恨不得将这帐册上的人全部抓进诏狱,如太祖一般扒皮填草。”
…… 嘶吼了一番后的弘治皇上,对着跪在地上的萧敬下旨道。 “查,严查。”
“把这帐册上的所有人都给朕查个清清楚楚,如若真如这帐册上所书。”
“全部重罚。”
“过世的收回封赏,在任的直接免职,谁也不能例外。”
萧敬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大的反应,一想到这本帐册上所书的那些内容及牵扯进去的群臣,萧敬顿时就有些怯意起来,还跪在地上的他,低声劝慰道。 “可是牵连如此之广,奴婢怕……” 萧敬话语还未说完,就听见耳边传来了弘治皇上的怒吼声。 “朕叫你严查,你是聋吗?”
萧敬听到此话,吓得就是一激灵,他都忘记上次皇上如此训斥他,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事已至此,萧敬也不敢多言,赶紧拿着帐册,出去安排了。 而弘治皇上看着离去的萧敬,脸色也慢慢变的平缓下来,不过胸口还是剧烈的起伏着,口中更是低声的喃喃自语道。 “朕以为自己已经够开明的了,可还是抵挡不了你们的贪心。”
…… 夏灵儿被母亲拉着,绕到自己的房子后面,对着院墙里面轻声的喊了几声后,一个人脑袋从墙头上冒了出来。 夏灵儿一看,这探出墙头的人,不正是自己的父亲夏儒嘛,不明白父母这般是干什么的夏灵儿,还不待开口询问,就见到墙头上的父亲,回身又将一个梯子扯了上来,立在了外面。 在母亲的催促下,夏灵儿也只得爬上梯子,顺着墙头翻了过去,如此这般神秘,搞得夏灵儿越发的疑惑起来。 “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回自己家也跟做贼一般呢。”
听到夏灵儿问询的夏儒,苦笑了一下后,解释道。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你被叫去宫中的消息,现在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里,能来的全来的,要不是你母亲以身体难受为由,请这帮人出去,他们还不会离开,就是现在,他们也没走,还在门前的小巷中等你回来呢。”
听到父亲解释的夏灵儿,顿时明白过来母亲和父亲这般行为的原因,这边听完父亲的解释,后面上梯子的母亲也进了院中,刚下梯子的他,一边催促着夏儒去撤回梯子,一边走到夏灵儿的身边,一脸关心的说道。 “怎么样?”
“皇后娘娘说什么了吗?”
看着母亲那关心的眼神,夏灵儿怕母亲担心,鬼使神差的居然将与太子未见到面的事情隐藏了下来。 “就是唠唠家常,没说别的。”
母亲还想再问询些什么,可是夏灵儿怕越说越错,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说明白这件事情,干脆直接推脱道。 “母亲,我累了,想先回屋歇一下。”
一听到夏灵儿这么说,母亲也没敢再继续追问,以为是自己女儿害羞的她,满面笑容的推着夏灵儿朝她自己的闺房走去,口中还不断的说道。 “快歇着去吧,娘亲不问了,娘亲不问了。”
进入闺房的夏灵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竟然越发的不忿起来。 ‘我长的这么好看,凭什么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难道就因为你是太子吗?’ ‘那我又算是什么?’ 夏灵儿坐在闺房中,不想还好,此刻越想越发的不忿起来。 ‘凭什么连见都不想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