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游金陵(1 / 1)

且说林家租了两条大船,衣食住行带了许多箱笼,又是仆从,又是婆子丫鬟的,挤满两船这才扬帆往金陵而去,金陵那边林湖家已打扫了安静宅院,等他姐弟小住,

青华在江边卷了片树叶,站在船头呜呜地吹,黛玉停住了,正是她那日在窗下随手拨弄的琴弦之音,被他这么吹出来,倒有几分春日慵懒的消遣,但音调一转,却似一副夏日戏水清河的酣畅。

青九从船舱跑出来,胡须上还挂着可疑的汁水,想来刚从厨房偷吃了什么,他跑到青华身边,绕着他转了两圈,用牙咬着他的衣摆拉扯,青华把叶子扔到河水中,抱起青九,望着随船破开的河水不语。

青九:“你吹的什么?”

“不知,随便吹的。”

青九:“……我听的耳熟。”

“仙界散仙平日无趣消遣颇多,随手所弹小调,你听的多了,自然都觉得耳熟。”

“你有心事?”青九用爪子拍拍他的肩,“地府被恶鬼占了吗?”

“恶鬼来了,先把你扔过去,给他们打个牙祭,或许就走了。”

青九从他怀里跳下来,恶狠狠道:“哼,老子一口吞了他们!”

青华的目光穿过河底,透过淤泥,往地底深处而去,逼近九幽深渊那黑雾缭绕的封印,他此次回地府,隐隐中觉察九幽深渊有异动,去走了一圈却未发现异常,也推算不出。

十阎王殿守着九幽深渊,若是他推算不出什么,那必然是此事涉及自身。顺其自然才是天道。

且说黛玉等到了金陵,柴家兄妹带着管家早等在码头,姐妹相见自然是一番喜庆。

姣云中等身材略丰满,肌肤省略,看着就喜庆,凌云已是高大男子,去岁也中了举业,今在三江书院求学,据闻文武全才,几次与润玉通信都说起想弃文从武的愿望,只不得父亲准许。

这厢还未寒暄完就听得凌乱脚步声,却是晚来的明玉因码头路堵,截住了马车,下车跑了过来,她向黛玉张开双臂,一个有力的怀抱把黛玉搂入怀中,“黛玉妹妹,可想死我了。”哈哈地笑,笑完又呜呜地哭,这动静惹来不少目光。

姣云略羞涩放下帷帽面纱,凌云一脸不耐,催促道:“码头人多,且家去再哭。”

明玉擦了泪,对他翻个白眼,然后哼了一鼻子,黛玉一笑,明日在金陵两年,与柴家兄妹交往甚多,来信中颇多对凌云的抱怨,两人不对付已久。

黛玉与姣云、明玉上了马车,一路上只听明玉叽叽喳喳,姣云偶尔补充几句,这两人一静一动,倒是很合得来。

林湖近年得了朝廷盐商批文,在沿海开了几处盐场,在两淮一带是颇有财力的盐商,这都是得了林海照拂,自然与林海一家往来更亲密,明玉每年都会去林家一两趟,长则几个月,短则几天,总是没断了往来。

倒是姣云,一家从扬州到了金陵,又到姑苏,再回金陵,江南几地走动,这几年与黛玉也只见过两三面,未免有些生疏。

黛玉为了不冷落她,捡了话题问她些金陵风景,不等姣云回复,明玉便抢着答了,黛玉歉意看向姣云,姣云对她微微摇头,两人相视一笑,那生疏感便淡去了。

明玉不解地看她俩,“笑什么?有好玩的事赶紧说出来,不然我不依的。”

黛玉故意道:“偏不告诉你。”姣云也摇头,把嘴抿得紧紧的,明玉不干,便去咯吱她俩,几个人在车中闹的开心,不妨大车突然停下。

明玉掀开车帘去看,“前面有打架的呢!”

车夫道:“姑娘,且等一等,人群挡了路,我去赶人。”

明玉是个最喜热闹的,跃跃欲试,扯了她们俩,“我们下车去瞧瞧热闹。”

姣云规矩不敢下去,黛玉却是个随性的,有青华在呢,她倒也不怕,相信他能保护自己。于是戴了帷帽,随明玉下车,又拉姣云,“去看看,哥哥也前去了。”

姣云跟着她们下来,凌云见三位姑娘都下车要去看热闹,忍了忍没说什么,倒是多看了一眼明玉,明显是嫌弃是她多事的意思,明玉给他一个白眼。

青华本坐在车头昏昏欲睡,被青九扯了裤脚往下扯,才懒洋洋地下车,几步走到几位姑娘前面,“阿弥陀佛”喊了好几声。

瞧热闹的人群见是位唇红齿白的小和尚,纷纷让路,又有家奴挡人,几位并不费力挤进人群。

一看却是一位穿着华衫的富家公子,叉腰指挥家奴厮打另外几位,地下躺的是位青衣少年,看着年岁不大,一嘴的血闭着眼不知死活,旁边两位家人护着他,由着几位豪奴拳打脚踢。

“打,给老子狠狠的打!这哪儿来的野小子也敢管老子的事!我看这位姑娘崴了脚,想送她回家,关你什么鸟事?”

他脚步挪动,露出他身后,一位家奴按着一位坐在地上捂脸哭泣的姑娘。

被打的家奴哭喊,“我们公子不过是白问一句,你们好生无礼,动手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打的就是你。”那公子趾高气扬,“这金陵城谁敢管我薛家的事?你这等一看就是乡下穷小子,也有脸英雄救美了?”八壹中文網

黛玉只看那公子,一身紫色提花暗纹通身长袍,袖口用纯白银丝边束纹绣束紧,衣摆锦绣刺锦牡丹纹,腰间系着白玉金纹带,头戴镶玉通天冠,约莫二十来岁,生得倒是英挺不凡,但神态却是狠戾下流,作为行径叫人生厌。

凌云看这架势,已是俊眉拧起,握着剑就想上前。

吃瓜群众们在丝丝窃语,“薛大爷真厉害,一拳头就把那人打闭气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嘘,不可说,他家是谁?可是四大家族之一呢!别说当街调戏个女子,打个人,就算打死人也没人敢说!”

“这年轻人活该倒霉,谁敢管薛大爷的事?”

“咦,这又来了几位,还带着几位美娇娘,哎呀,姑娘们可别往前凑了,被薛大爷瞧见这身条,怕是又得惹事!”说这话的是位大爷,好心地挡住黛玉,“姑娘躲着点!”

黛玉心道,原来这就是薛蟠,难怪看着就可厌!

凌云认出薛蟠,怒道:“薛文起又当街斗殴,实则可恶!”跨步就想上前助拳。

不妨有人倒比他更快一步,场中白影一闪,那薛蟠面前已多了个人,照着他的脸就狠狠一拳砸下去,只听见一声骨肉交接的脆响。

薛蟠捂住鼻子,杀猪一般叫起来,那人还不解气,扑将上前,拳脚相接,将他踢到地上比那被打公子还凄惨。

几位家人反应过来,赶紧扑过来,那人拳打脚踢,没几下那些人都被他打飞,一地的呻/吟声。

细看那救人之人,只见星眼剑眉,英挺不凡,一身白色绸衣略见风尘之色,手持一把鸳鸯长剑,柳眉倒竖,捏着拳头,恨不能将欺凌之人再打几拳。

明玉挤到最前面,突然撩开帷帽纱巾,惊呼:“这不是英莲?”

只见那坐地下捂脸哭泣的姑娘别惨叫惊起,松手抬起脸来,眉心一颗殷红美人痣,白净面庞,秀丽清绝,可不是与父亲来金陵探亲的英莲?

明玉等上前,凌云一把推开擒住英莲一条胳膊的豪奴,黛玉走过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狠狠用力,听着一声骨头折断轻响,却是手骨折断了。

黛玉看着窈窕婀娜,但十年勤练太虚拳,那拳法颇为有道行,不仅让她和弟弟强身健体,更有修精养锐之小,力道可不小。

润玉也赶过去,踩中那家奴一条小腿,又是一声骨头折断声,那家奴惨叫一声,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几位扶起英莲,黛玉看时只见那助拳少侠已钻入人群离开,青华却是不见了。

薛蟠嚎叫过后,好容易站起,指着看热闹人群,发狠道:“那个贼人暗箭伤人,给我出来!来人啊,把他给我打死,死了算我的。”

等家奴们东倒西歪站起来,人早走不见踪迹了,百姓对这种欺凌甚为厌恶,见薛蟠挨打无不欢欣,都自觉聚拢了,挡住白袍少侠离开方向。

凌云又去扶起那被打得昏迷的少年公子,只见他呼吸微弱,嘴含鲜血,怕是受了重伤,于是叫随从赶紧搬他进马车,他的两位仆人,一位也是人事不省,一位瘸着腿跟了上车。

薛蟠已认出凌云,冷笑道:“柴凌云,你莫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

凌云冷笑道:“你当街伤人在先,我是救人,怎生就不客气了?我倒是在府衙等你,看你吃官司!”

薛蟠大笑,不妨触动脸上伤口,“你父虽为知府,倒是也管不到我头上,我们等着瞧!”

他见黛玉等把英莲扶上马车欲离开,指着她们,“这是我的家眷,你们这公然抢人,与我薛家作对吗?”

英莲当街被人调戏,已是气急,又遇人相帮,不想被这恶人打个重伤,此时哭得梨花带雨。

黛玉捏着她的手心安慰,“英莲妹妹别怕,百姓都是有眼睛的,我们这就去府衙当堂对质,看他如何血口喷人!”

英莲见了她们几个,知道自己已经无碍,但又见薛蟠模样,没来由十分嫌恶,于是吸吸鼻子指了薛蟠道:“我与他并不相识,我家住姑苏,与我父到金陵外祖家投亲,家住文王庙街,休听这登徒子胡说,我与他并不相识。”

围观许久的百姓们许多都见到事情始末,自然知道英莲说的是实情,嗡嗡地支持英莲,说薛蟠太过霸道。

薛蟠听的怒气,指挥着恶奴便要行凶当街打围观百姓。

凌云骑上马匹,拿着马鞭指着众人,“我乃金陵府柴大人公子,各位当个见证,这位薛公子当街打人,纵奴行凶等事定然要状告知府大人,各位若是要看断案,且去府衙听个分明。请各位让开路。”

那些百姓一听是知府大人家的车架,哪里还有不让的?纷纷让开路径,气得薛蟠破口大骂,指着凌云,“柴凌云你且跟我等着。”

“我还等你呢,你等着府衙传唤吧!”

凌云才不怕他,挥起马鞭,打马带着车架前行,马蹄子踢起灰尘,扬了薛蟠一脸。

只见那薛蟠一张青紫猪头的脸又被喷了一脸的灰,直气得瞪目龇牙,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英莲等离开。

因英莲这事,大家并未回明玉家,而是直接去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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