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楷想了想，“要不我让前台给你另外开一间房吧，两个人住一起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他不好约她，也让康柠野有多余的借口想回房去。
“不用不用，小陆总，我是跟同事们一起来的，搞特殊不合适！”
康柠野顿时觉得觉得头疼。“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小陆总这样，容易惹人非议。”
她说得够明显了，可是陆思楷装听不懂。
“不换房也行，那你陪我看会电影吧，这么早回去哪里睡得着。”
康柠野深呼一口气，不能跟上司硬刚，只能妥协了，“就看一会。”
陆思楷高高兴兴地带她下楼，楼下有专门的私人影院，两个人看最合适。
康柠野以为就在房里，是她大意了。
同事们也不全是去唱歌的，有去附近散步的，有去泡温泉的。
康柠野跟陆思楷下楼的时候，正巧碰到有些同事回来，一个两个眼睛瞪得老大了。
陆思楷神色自若，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打招呼，“小陆总好！”
有女同事朝康柠野挤眉弄眼的，她只能笑，也不好解释什么。
陆思楷带她进了一间房，里面四十平方大，就放一个大沙发跟茶几。
装饰没什么装饰，就是冷淡风，铺了地毯，角落有一盆花，墙上有画。
酒店工作人员开了空调，又开了幕布跟投影仪，“小陆总想看什么？”
陆思楷说：“我自己来吧，上点小吃跟啤酒，柠野想喝点什么？”
康柠野早知道躲不过酒，还不如跟方卉一起去唱歌，至少没现在这么尴尬。
自从她知道陆思楷对自己有意，心里就一直很尴尬，也不知道为什么。
康柠野不会承认他是自己弟弟。
但是事实如此，除非陆思楷不是陆国亲儿子，或者她跟陆国没半毛钱关系。
康柠野又不能告诉他，花这么多心思，做的是无用功，“我喝可乐就行。”
“小陆总有事就喊我。”酒店工作人员退出去后，贴心地带上门。
陆思楷一边选片，一边问康柠野：“你平常都喜欢看什么？”
她随口道：“都行，我什么都看，不挑。”
想看电影的是他，康柠野只是陪衬，她喜欢看什么不重要。
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一些小吃拼盘、酒跟可乐，视线还在他们中间扫视。
东西放下，人退出去，陆思楷选了一部经典爱情片，然后把灯也调暗了。
沙发很大，两人坐得不近，中间隔了两个人位置，也不是谁刻意的。
康柠野看过这个电影，好在过程中很安静，陆思楷没有跟她聊有的没的。
程司晨给她发微信，[你在干嘛？]
他知道康柠野过年在疗养院，也知道她现在在溪源山脚的酒店里。
康柠野咬着吸管，单手打字，[看电影。]
两人的聊天记录，从一开始的硬邦邦，逐渐转向日常化。
程司晨问：[跟同事？]
康柠野：[跟同事。]
如果她说跟上司看电影，估计他肯定又要说她想钱想疯了，敢抱大腿。
程司晨又问：[恐怖片？]
他以为她热爱恐怖片，没事自己吓自己，所以才那么多噩梦。
康柠野回：[爱情片。]
程司晨突然发了个惊讶的表情，把她给逗笑了，[原来你有表情包？]
康柠野以为他平时说话都直来直去，像给谁下命令似的，话题终结者。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表情包。
[本来没有，昨天存的。]程司晨实话实说，苏铭予发的。
只不过表情包太通用，康柠野根本没发现这个表情有点眼熟，[哦。]
而且她至今，没问过他大名，只知道姓程，也可能是陈。
程司晨又问：[明早你去爬溪源山，需要我过去看看吗？]
他的恶魔纪念币一枚不少，全都在盒子里好好放着，根本没想过把它们丢掉。
程司晨怕康柠野自己试验成功了，然后她自己进了噩梦空间，没他什么事。
这样子，程司晨就少了一次机会。
康柠野回他：[大可不必！]
她只是签了个合同当队友，一局十万，多退少补，又不是跟他绑死了。
这个噩梦空间不按套路出牌，下一局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康柠檬的话刚发出去，就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她误触直接挂了。
对方立马发了条信息过来，[康小姐，我是陆总的助理，方便聊两句吗？]
康柠野侧脸看了眼陆思楷，她的生活里，叫陆总的不是他，就只有陆国了。
她反手把这个号码给拉黑了，有事自己不来，派个助理来联系算怎么回事。
康柠野想了想，完全想不出来，陆国找她能有什么事。
陆思楷看她一直在玩手机，“怎么了，同事回来了找你？”
康柠野说：“没有，不是同事，朋友找我聊天，瞎聊。”
陆思楷没说什么，又把视线放在电影上。
康柠野看手机，又有另外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打了两次。
还有一条信息，[你连你爸都不认了吗？]
康柠野正想笑，自从康语薇住进疗养院，陆国一开始来过，后面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脸，觉得她会想认他？
[如果你现在不想聊，那就开年去公司聊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康柠野眯了眯眼，盯着这条信息，一字一句，她真的以为，陆国没注意到自己。
想了片刻，她还是起身，“小陆总，我有点事，出去接个电话。”
陆思楷看她，“是家里有事吗？”
康柠野眨眼，“没有，朋友失恋。”
这借口，陆思楷没法反驳。
康柠野出了门右拐，走到楼梯间，陌生电话正好又打过来，她接了。
对方可能是没想到康柠野会接，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也不说话。
隔了有一会，那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声，“小野，你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康柠野觉得自己眼眶要发酸，她拿着手机深呼吸，“有事吗？”
语气冷淡，冷淡得仿佛对方是个陌生人。
陆国顿了顿，问：“你妈怎么样了？”
康柠野轻笑出声，还是那句话，“有事吗？”连称呼都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