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我就是……”
可若是非要康柠野，现在解释些什么来，她又实在说不出实话。
噩梦空间是什么东西？
恶魔纪念币能许愿？
过去种种遭遇，康柠野要是敢说出来，康语薇大概会立刻马上拉着她去报警。
什么集齐十个能许愿，二十个炸地球……那不是反动分子干的事吗？
好好的生活不过，还企图报复社会？
小七是集噩梦欲念而成的怪物，他出的那些威逼利诱，也算不上奇葩。
但现实世界里有法律有秩序，正常人要跟他一样想法的，怕是不正常。
康柠野真的有怀疑过，新闻上那些作乱的人，会不会都曾经进过噩梦空间。
恐惧，愤怒，不甘，还有嫉恨……所有负面情绪，都是小七最喜欢的东西。
她会这么想完全合情合理合法。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做的噩梦做多了，就渐渐变得分不清梦跟现实？
就像今早，类似的场景，保安的一句话，将所有不好的回忆勾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康柠野如坠冰窟。
程司晨的噩梦，是她不在他的世界里。
康柠野的噩梦难道就不是吗。
如果没有他，自己又要怎么样的生活。
那个梦留下的，不止恐惧，还有阴影，她不去想不去看，却怎么都逃不掉。
除非人在自己身边，紧紧抓着。
“妈。”康柠野解释不清，急得眼眶微红。
从小到大，她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梦里梦外，都哭个不停。
许是因为自己身边有了人，有了依靠，还有了软肋，再也装不出那种坚强。
“妈跟你开玩笑的，急什么。”
康语薇见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忙将话题岔开，“我看你啊，就是恨嫁。”
“三更半夜的，跑到人家家里去，让人家父母知道了，该怎么想你？”
现在的年轻人不似以前，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两个估计都住在一起了。
这么想着，康语薇又觉得自己多余。
“我哪有！”康柠野没有想那么多，只庆幸瞒不瞒的话题终于揭过去了。
“我又没见过他们，嫁什么嫁。”
当时之危急，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迫不及待需要确认对方的安全。
程司晨的父母会怎么想，她管不着。
“我才不嫁人。”康柠野倒在康语薇怀里，“我要跟妈妈永远住在一起……”
不管长到多少岁，就是七老八十，她也还是妈妈的心肝，永远不会变。
再者，康柠野根本没想过嫁人的事。
她跟程司晨还没走到那一步，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对自己是怎么看的。
“好好好，不嫁不嫁。”康语薇摸着康柠野的头发，心里真是又酸又涩。
女大不中留，怎么可能永远住一起。
她狠心按下心中不舍，打趣起来，“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可别怨你妈。”
康柠野噘嘴，“是你巴不得我嫁出去吧，还说是我恨嫁，太过分了！”
她翻身起来，抱着东西回房了。
康柠野自以为躲过一劫，好险好险。
康语薇却感觉她确实有事瞒着自己，是不敢说、不好说的样子。
门里门外，竟是两份不同的心思。
五一假期第一天，程司晨开车，带康柠野去了容川最大的游乐园。
“人好多啊！”她是第一次来这儿。
仿佛全世界都出来玩了，人多到爆炸。
程司晨不得不提醒：“人太多，你别到处乱跑，小心被坏人拐走了。”
然后大手牵小手，一路都没松开过。
康柠野还记得，大学时江望曾经提过要来这儿约会，然后就没然后了。
今天她到这儿来，跟程司晨一起，而江望早就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了。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路过卖雪糕的地方，都不用康柠野说，程司晨就拉着她去排队。
“你想玩什么？”
“都想玩。”
因为人太多，不管玩什么项目都要排队。
那种霸总一声令下，包下整个游乐场带女朋友玩的事，完全不存在的。
从程司晨隐隐不爽的表情，能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这么多人的场所。
但为了让康柠野开心，程司晨愿意陪着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过山车，飓风飞椅，自由落体等等等等，该玩的项目他们一个也没落下。
康柠野还带他去坐了摩天轮。
在包厢攀升到最顶端的时候，她突然环上程司晨的脖子，主动吻他。
这让程司晨又惊又喜，心扑通乱跳。
等两人从包厢下来之后，康柠野才跟他科普了有关摩天轮的传说。
也就是为什么非要在顶端接吻。
程司晨听完心中一颤，她跟自己一样，希望跟对方有永远，有以后。
今天他对康柠野的爱又多了亿分。
大半个园区玩下来，一天就过去了。
康柠野的嗓子都喊哑了，“好累啊。”
游乐园十分大，走路好累，排队也好累，但玩的时候真是太刺激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肆了。
程司晨拧开一瓶水递过去，“开心吗？”
“开心。”康柠野脸上带着笑，跟他出来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管放肆玩。
她怎么可能会不开心。
程司晨露出欣慰的笑，“开心就好。”
他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游乐园，没经验，不知道有什么要注意的。
还好康柠野不嫌弃自己。
二人提前说好的，玩一天，歇一天。
所以五一放假第二天，程司晨就带着她去了趟超市，买做大餐的食材等等。
康柠野跟他推着车，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买完出来的时候，程司晨让她等一会。
康柠野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在原地等得好焦急。
结果程司晨是去买了花来送她。
康柠野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奇怪的是，这花里竟然有白有绿。
康柠野还是第一次见，“这是什么？”
程司晨说：“苏格兰绿玫瑰，花店的店员推荐的，说花语是永恒的爱。”
也是他希望的，专门买给她。
绿玫瑰与白玫瑰相间，用尤加利叶搭配，再包成一大捧的样子。
康柠野将花抱在怀里，坐进他的副驾驶。
没有噩梦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