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芫荽脸色骤变,宴深将头探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信上的字在落入眼睛后,宴深的面色立马沉了下来。
是谁这么大的脸,敢猝不及防地做出,如此不要脸的决定……
宴深拿过卫芫荽握着的信,放到靳子实手中,厉声道:“去县衙一趟,问问其中原由。另外,取消王妃参赛资格一事,是何人决定的,这个必须问清楚。”
此事若是没有人在背后作妖,是肯定不会发生。
凭实力光明正大得到的参赛资格,说没就没,凭什么?
——难道就凭那个背后之人没有脸……
“弟妹这是遇到事情了?”曹弘懿看着蹙眉的二人,疑惑且关切地问道。
卫芫荽浅然一笑,“小事一件。曹将军无需担心。快用膳吧,这麻辣水煮鱼一定要趁热吃,口感才最佳。”
虽说冷却后,鱼也依然不会有腥味。但汤底里的油凝固在一起后,是会影响口感的。
既然宴深已经差人去问了,那就等问了后,再决定这事下一步要如何操作。
美食当前,完全没有影响食欲的必要性。
而相比于宴深方才的犹豫,曹弘懿就极其捧场了,接过筷子直接伸向鱼片,还未食,就开始赞叹:“这鱼,仅看起来就很是不错。”
这般高情商的男人,卫芫荽在心里,反手就是一个大赞。
“阿懿觉得如何?”宴深看似是在询问曹弘懿的评价,脸上的表情却早已是自信满满。
“此鱼肉质细嫩,麻辣得当且鲜香,令人食欲全开。”回应间,曹弘懿的筷子从未停下,“弟妹这厨艺,实在是绝!”
“欢迎曹将军常来七王府做客。”卫芫荽点头,接受下这份真心实意的夸赞。
“弟妹见外了,你随故渊一起,叫我阿懿便是。日后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边关找大哥。”曹弘懿端过桂花酿,将杯子举在空中,等着卫芫荽和故渊的碰杯。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声,像极这一刻彼此欢愉的心。
只是卫芫荽没有料到,不久之后,她竟真的去边关求助曹弘懿了……
……
靳子实是在傍晚时分回的七王府。
来到芫荽阁后发现,躺在摇椅上的宴深与卫芫荽,竟然睡着了。
他们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茶水和糕点。
这般模样和时辰,应该是在欣赏夕阳西下这样的美景。
无奈美景令人实在是过于舒适,两人才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站在两人身后的靳子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踌躇着下一步该如何操作,宴深的声音竟猝不及防地响起,“问清楚原由了吗?”
“回王爷的话,问清楚了。”靳子实松了一口气,恭敬地点着头,“县衙里的人说卫大小姐现在已是七王妃,再和别人评比,甚是不公平。”
“胡扯!”睁眼的宴深,怒斥道,“是七王妃反倒成了束缚?难不成这厨王争霸赛比的不是厨艺,反倒成了背景?”
靳子实的内心很是无辜。
做这件事情的人是别人,承受王爷怒意的人却只有他,“县衙的人说是上面决定取消的,不是他们县衙。”
“可有说我那个参赛名额,换谁来顶替了吗?”被宴深怒意惊醒的卫芫荽,揉了揉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
“说是谭肆楼的主厨,安和徐。”靳子实笃定地回应道。
看来是她小瞧谭和壁了,其势力竟然能将自己的参赛名额给搞丢。
卫芫荽正思忖着这事要怎么办,宴深开口道,“上次放火烧望春食肆的那个谭肆楼?”
“是的,王爷。”靳子实点头。
“一会儿天黑了,派几个人去,将谭肆楼烧了。至于烧成什么样,看天意。”宴深面色平静的吩咐道。
看天意的意思,就是取决于谭肆楼的人何时发现走水,且自救程度如何。
宴深一向睚眦必报,但这仅限于他自己的事情。
眼下却插手王妃的事,这是心生好感了?
那他定将这把火放得格外的漂亮,毕竟这可是王爷在讨王妃的欢心,“是,王爷!那王妃参赛的事情,怎么办?”
“明儿一早,本王进宫面圣。”宴深顿了顿,开口道。
卫芫荽的厨艺有目共睹,即使拿不到今年的头魁,那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而宴修是尝过卫芫荽厨艺的,宴深相信他会为这事做主。
先是差人去给自己复仇,而后又要进宫去为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
宴深突然爆棚的夫君力,令卫芫荽不但不惊喜,反而甚是惶恐。
因为宴深从不会这般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爷这么帮我,是爱上我了?”卫芫荽望着宴深,嫣然一笑道。
话虽问得暧昧,内心却甚是清楚,此番行为它只跟宴深的目的有关。
若是多想,那就是脑子有大病。
看着靳子实消失于视线当中的背影,宴深将注意力回到卫芫荽身上,“王妃想多了,本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王妃若是想感谢本王,闲来无事时多下厨即可。”
所以:
宴深这是吃自己嘴短?
“下厨好说,只是王爷记得烧了谭肆楼后,可别忘了善后。”卫芫荽点头,表示此事已达成一致,同时不忘叮嘱宴深。
上一次她已经放火烧过谭肆楼了,二次放火更是丝毫不奇怪。
况且整个绥安长街,跟谭肆楼拉扯最多的,就是望春食肆。
眼下,卫芫荽参赛资格被取消,换成了谭肆楼的人上。
她有这样的动机,简直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因此,今夜的火虽然是宴深安排人去放的。但账还是会被谭和壁,算到卫芫荽自己头上。
一通发泄,若是引来一堆问题,也不知望春食肆的小姑娘们,能否hold住。
思及此处的卫芫荽,突然心生一计,“王爷,不如我们将放火一事延迟到比赛后可好?”
宴深没有说话,但是将目光转向了卫芫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等到了参赛日,所有人都会知晓我的比赛资格被取消了。可这个空了的名额却没有再次进行公平竞争,而是直接给了安和徐。这不是在拉仇恨是什么?如此一来他便结下诸多仇人,鬼知道最终是谁烧得谭肆楼。”卫芫荽认真地说道。
她被取消参赛资格一事,眼下县衙还是保密的,为了不掀起风风浪浪。
等到了比赛当日,可就藏不住了。
宴深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卫芫荽。
怒气当头,竟还能保持理性,看来是他低估了她,“那就按王妃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