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使没有底气,南越王还是端出了一个亲王的架子,直视着周天送,“本王会配合你们,但你们也要争气才是。”
只怕,那刺客也活不久了,毕竟匕首上抹了毒,不死也去半条命。
他口中说的争气,便是要将刺客捉拿归案,但让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受了重伤的刺客居然会被人救下。
周天送闻言,便让人在医馆布下了眼线,一有异样马上来禀。
或许连他也没想到,这莫名其妙就消失的刺客,是被他的熟人给救了。
青黛在屋子里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大……大……大小姐,这个人是……”
她话音刚落,雁北云婷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说的便是有官兵来搜宅查刺客一事,动静闹得挺大,也是因刺杀亲王不是小事。
雁北云婷的眼睛转了转,吩咐青黛道:“你出去看看。”
青黛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见他衣着光鲜,便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穿成这样的,肯定不是刺客。
也不知道小姐救了什么人回来,要是被马夫人知道就不好了。
她识相地没有再问,鬼精鬼精地出了门,不多时又作贼似的进了门,关门时她探头探脑,样子有些滑稽。
雁北云婷此时已帮鬼靥清理好伤口,见她回来,便从屏风中走了出去,开口问道:“情况如何?”
“那官兵前脚搜了夫人的屋,又去了二小姐的屋,可二小姐死活也不肯让官兵进,此刻正僵持不下呢!”
“你将桌上的东西处理掉,越快越好,记住不要让人看见!”雁北云婷皱了皱眉,吩咐道,“做完了这些,你再打热水来,我要沐浴,净净身子。”
“是,小姐!”青黛畏畏缩缩地应下,端了桌上的血水出去。
雁北云婷看着门一开一关,回头凝视着床上的人,眉间一皱。
她为什么要救这个人?把他扔在荒郊野外,让他自生自灭不好吗?
她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讨不了好也就罢了,还给她带来麻烦!
如此想着,她走上前,趁着鬼靥在熟睡晕迷时,狠狠地给了一巴掌在他脸上。
他是刺客,常年蛰伏在暗中,连肤色都是白皙的,这一巴掌下去,皮肤变得通红。
而力的作用是互相的,雁北云婷的手隐隐作痛,她目光隐晦地看着鬼靥,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一个大窟窿来。
青黛将血水处理好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一转身,就被一个丫环给吓到了。
手中的盆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她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丫环,吓得说不出话来,半响儿才回神,斥责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吓到我了!”
那丫环闻言,神色惊慌,“奴婢不是故意的,还望青黛姐姐网开一面!”
“你怎么知道我?”
“青黛姐姐是云婷小姐身边的红人,府上的人见了,谁不喊声姐姐?只是姐姐的事较多,也顿不得旁的,自然也不知道奴婢。”
青黛端详了一下她的面容,得出了一个结论——面善,于是松了口气,“你是哪个院子的人,怎么慌慌张张的?”
“奴婢是二小姐院里的,官兵在搜刺客,二小姐在哭呢!还让奴婢去找老爷做主!”八壹中文網
“老爷早就出府了,你去哪里寻他?”青黛一听这丫环是雁北云菁院子里的,便也没了要与她说话的心。
“这……”丫环听到青黛的话,明显犹豫了,“可二小姐说了,老爷在书房……”
“信不信由你!”
青黛无语到想翻个白眼。
这些日子,小姐频繁往外,吩咐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让她盯着老爷,等老爷出门就告诉小姐,好让小姐趁机溜出去。
老爷出没出门,她比旁人更清楚。
不信就罢了!
她将盆捡起,不再看丫环一眼,踏脚就急匆匆地走了。
“奇怪,老爷真是出门了吗?连二小姐和夫人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丫环在后面看着青黛走远的身影,头脑中一片雾水。
她本就是为了赶速度,而抄了一条小路,没想到会撞到云婷小姐院里的人。
一旁的草丛湿淋淋的,丫环往那一看,便见这草上面凝着水珠红红的。
“这是什么?”
丫环好奇心使然,上前蹲下,用手点了一下水珠,然后看着指尖愣了神。
她将手指放到鼻下闻了闻,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布满了红霞。
这这这,这是……
许是为了保险起见,丫环也没真听青黛的话,又往书房白白跑了一趟,见雁北府国公果真不在书院,就跑回去回禀。
可此时,院子都搜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老爷呢?这些官兵都无法无天了!趁着主事的不在,就一个劲的欺负后宅的妇人!”马夫人红了眼。
丫环抬头看着她,若不是见她面上有三分狠意,还真以为她伤心落泪了,“夫人,老爷出去了,管家说,他要到晚上才回来。”
雁北云菁在一旁哭得泪眼婆娑,她眼见着自己为了出嫁而绣到一半的肚兜,被官兵一把拿捏了出去,又扔到地上来回踩踏,心中什么也没有,就只有恨意了。
她听到雁北府国公不在,心中悲大过望,就嚷着要拿白绫上吊。
“娘,这肮脏玩意儿碰了菁儿的贴身衣物,菁儿德行有亏、清誉无存,只能来世再报答您的生养之恩了!”
话是这样说,可马夫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雁北云菁上吊死去呢?
于是,雁北云菁被救了下来,马夫人也趁机说要讨个说法。
官兵为首的是个叫阿牛的将领,板着一张脸,端的是一个铁面无情,油盐不进。
“属下只是禀公办事,夫人要是有所不满,可以到衙门告我。”
与从前相比,鲁莽的阿牛经过一段时间就的历练,的确是有了些不同。
马夫人见他不惧,高声地唾骂了他几句,就惹得他频频摇头。
他是这样说的:“马夫人,也不过如此!”
世人只道雁北府国公情深几许,对旧妻念念不忘,殊不知,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劣根性,没多久,他就被妾室吹得晕了头脑,嫡出的大女儿还没出孝期,就扶了妾室。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刚死,父亲就将妾室扶上位的感觉如何。
雁北府国公,可真是个糊涂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