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也与他无干。
阿牛如是想,便撤了人,想往别的院子去搜,简直要将府上掀个底朝天。
他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马夫人气极,但又拿他没办法。
一行人不管不顾地出了屋,气势汹汹地往念芳阁去,又扰了茹儿姑娘的清静,一时之间,抽泣声不断,气氛顿时冷凝起来。
当然,见她这么惨,躺床上就把拉下来了,马夫人看得爽歪歪。
不知道要是让老爷知道,这个贱人被一大群外男围观了,面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不过,任由茹儿姑娘哭,得有多让人怜惜,阿牛还是没被她吸引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你们怎么这样?”茹儿姑娘拭泪,面上有些怒意。
马夫人嘴角上扬,内心好不快活,高人一等地说道:“官爷们也是禀公办事,你这就不懂事了!”
她之前也不这样吗?
雁北云菁如是想。
这场面虽无火花,可其中暗波涌动,阿牛看了都摇头,不多时,他便带着人来到雁北云婷的院子。
里面奇花异草,景观稀奇,但又别有一番风味。
青黛和几个丫环在门口处等着,像是在等大官检阅一样。
阿牛不惊感叹自己从一个守门杂仆到官兵再到官兵领头的奇遇,真是多亏了那些二锅头。
他啧了啧嘴,说明来意,以为面前的丫环们也会向之前那样给他放行,然而,事实相反,他居然在门口被拦住了。
“小姐正在里面沐浴,还请大人体谅一下,里面并没有大人要找的人。”青黛说着这话,目光闪躲。
阿牛目光凌厉地看着她身体明显的颤抖,意识到她说谎,吼了一声:“大胆!竟敢私藏罪犯!”
他声音响亮,带着凌人的气息,把青黛吼得愣在了原地。
一回神,门已破开。
完了,小姐!
正当青黛内心闪过这一个念头去,想要赶上关门时,却被旁边的丫环拦住了。
再看命令这个丫环的人,是马夫人,她朝这里看过来,目光带着挑衅,似是在说我看你们怎么办。
青黛咬了咬牙,只能收回视线,从空隙中朝屋内观望。
但愿小姐不要被发现,私藏罪犯,可是会受牵连的……
想到那一滩黑血和处理完伤口后清理倒掉的血水,青黛简直要两眼发黑,当场晕倒下去。
“来人,搜!”
阿牛嚷着嗓门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以至于刚当上官兵领头,业务不熟。
这下,他是把人得罪了个透。
雁北云婷整个身体泡在水中,头发散落在香肩上,肤如凝脂。
从没见过这般莽撞的人,她暗骂来人不识好歹,是个莽夫。
屋内只有水花声,官兵们对于这个新上任的领头,也自觉有些不大靠谱,碍于内心的羞耻,也有人弱弱地发声,“老大,我们怎么能偷看姑娘洗澡呢?”
做这种事,一般是会被当成采花贼和好色鬼的。
这种缺德事,谁干啊?
可阿牛是何许人也,他根本不懂男欢女爱,也指望不了从他口中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相信为了搜查刺客,雁北小姐应该不会介意。”
在人市中,等待被卖的人,大多都是十几个人挤着一张从左墙头到右墙角那么长的大通铺上面。
阿牛从小就如此,后来年长些许,被卖到宫中后,当了四皇子殿子殿下宫殿里的宫人,也是跟旁的人三两个挤在一起睡。
谷窌</span>在人市,男女同席不同枕,离开后,也没人给他普及。
要说知道的,大抵是男人都要做大官挣钱娶媳妇。
可惜他没有文化,长得也不大好看,大官是做不了了,倒是可以做个小官试试。
然而,听到他的话,别人作何想法,雁北云婷是不知,但是她本人听了就是要吐血了。
讲真的,这人真是个莽夫!
隔着屏风,雁北云婷瞪了阿牛一眼,“你们胆敢进来?当真是不顾后果了吗?”
“以防逃犯误闯,还请小姐见谅!”
阿牛说着,一比手,他手下的官兵们皆面面相觑。
一下子,倒是没人敢动。
阿牛站了一会儿,见没动作,便回头看着他们。
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个官兵的唇无声自动,不知在说着什么,一边又眼神暗视他。
阿牛不解。
就像牛不解风情一样,他旁边有个大胆的官兵拉了他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小声商量道:“老大,咱们要是趁那老匹夫不在,闯入他闺女房中,还看他闺女洗澡,到时候他回来知道,咱们的脑袋就不保!”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刃,往自己的脖子划一刀。
就在他动作那一瞬间,一根肉眼可见的银绣穿过了屏风,带着凌厉的肃杀之气朝他袭来。
阿牛感觉不对时,就见到银针己经被一股强大的内劲,打到那说话的官兵跟前。
彼时再做阻拦也来不及,他急中生智,伸手将人推倒。
随着扑通一声,地上躺了一个人,而银针直直地扎进了柱子中。
阿牛眼中暗波涌动。
什么时候京中有了这等高手?
不……不对,是她?
“从我的屋里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话时,雁北云婷出了浴,赤脚走了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身上裹着一层薄纱,半透半掩,媚眼如丝却带着股寒意。
阿牛知是她所为,怒极,“你为何要无故出手伤人?”
“呵……说得好笑,什么叫无故呢?”雁北云婷笑了,“你们在我沐浴时,不顾我的丫环阻拦,硬撞了进来,我不要了你们的命,已是施了大恩大德了。”
的确,女子的贞洁作不得玩笑,可恨的是马夫人居然冷眼旁观,看她笑话。
这个仇,她记下了!
雁北云婷勾了勾自己的发丝,未察觉在场已有人咽了几声口水。
那官兵无性命之忧,从地上拍拍屁股起来,嚷嚷了几句又去拨柱子上的银针,赞叹连连。
这个蠢猪!
阿牛无奈扶额。
他对手下是这样,但对雁北云婷还是冷冷的,“这么阴毒的杀人方法,是谁教你的?”
“天啊!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杀人了?”雁北云菁在外面看着,又跑进来凑热闹。
马夫人扫视了一眼周围奇怪的花草,不敢置信自己的女儿居然在这个关节眼儿跑上去。
这不是去送……死吗?
呸,她怎么咒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