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副县长胡卫东的办公室里。
纸箱厂厂长叶金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里哭诉。
“小舅,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这帮刁民现在都疯了,我只不过想保住纸箱厂这个国家的厂子不被酒厂吞掉,他们就疯狂的打我,你看看给我打的,要不是我逃的快,我就直接被打死了!”
副县长胡卫东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外甥,有些头疼。
他家的情况比较特殊,父母早亡,当时都吃不上饭的他是被二姐接到了家里,当自己儿子一样带大的。
二姐对他来说就相当于他亲妈一样,而二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又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所以对于自己姐姐家这个外甥是百般提携。
可惜这个外甥是烂泥扶不上墙,当年帮他找人托关系去当了兵,结果这小子在部队不上进,混进了炊事班,3年兵当下来,别人都是锻炼了自己的意志,锻炼了自己的体格,自己这个外甥是弄了一身肥膘回来。
回来又是自己找人把他弄进了工业局,结果这小子天天跟自己科长对着干,还总迟到早退。
要不是自己这层关系早就让他滚蛋了。
前几年终于被胡卫东找到机会把他安排到了纸箱厂厂长的这个好位置,看看这几年他都干了些什么?
原先还算过的去的纸箱厂自从他去了之后那利润是刷刷的往下降,本来颇具竞争力的纸箱厂愣是快被他干黄了,这不半年都发不出工资了。
要不是自己在上面帮他撑着,早就让人拿下去了,就是这样,工业局局长王文东平时也没少跟他抱怨,从他这也不知道弄了多少利益交换,没办法,这是亲外甥,要是别人他早就不管了。
今天开会面对着酒厂对纸箱厂的吞并,他是咬着后槽牙再一次挺身而出,顶住了来自父母官压力,他容易吗?
父母官的压力是那么好抗的?
结果这一转眼竟然还能被自己厂子里的人打了,你可是在那当了好几年厂长了,竟然还能被自己厂的职工打了,这真是废物到家了。
要是别人他都想上去踹一脚。
但是当他认真看了看叶金喜的样子,平日里那看到自己总是面带憨笑的大胖脸现在肿的跟猪头一样,那可爱的小眼睛现在肿的只剩下了两条缝,嘴角全是血,身上到处都是脚印子。
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很明显太着急来自己这里求救了,都没来得及找双鞋穿。
顿时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一想到姐姐看到自己儿子被打那心疼的样子,副县长胡卫东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今天的事他一定要管。
“你放心,喜子,今天舅舅一定要替你做主,我的外甥不能这么就被打了,现在我就打电话找警差,去你们厂把打你的人都办了!”
副县长胡卫东气哼哼的拿起了电话,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很快那边电话被接了起来。
“王局吗?我是胡卫东,我的外甥纸箱厂的叶金喜厂长今天被他们厂里几个人打了,你帮我出个警!”
“行,一会我让我外甥叶金喜跟过去指认!”
“对,麻烦你了,老王,晚上我请你喝酒!”
副县长胡卫东打完了电话,看了眼叶金喜。
“行了,搞定了,一会警差会来,你跟他们走,回你们纸箱厂抓人,打你的一个都跑不了,敢打我外甥,反了他们了,今天必须得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谢谢舅舅!”
看到舅舅这么卖力的帮自己,叶金喜喜悦的回答道。
不过他想了想自己舅舅说的打他的一个都跑不了,他就感觉有些恍惚,刚才到底有多少人打的自己?
老李、大老王、老白头、黄姐,王大妈?
好像都动手了。
仔细回想一下怎么感觉全厂的人都冲上来对自己动手了呢?
如果警差去把打自己的人都抓起来,那会不会纸箱厂一个人都没有了呢?
叶金喜使劲的摇了摇头。
纸箱厂不可以被全部抓走,毕竟自己可是厂长,都抓走了,那自己就是光杆司令了。
到时候自己带着警差去,把那些还敢耍横的都抓走就行了,到时候看看谁还敢嚣张,自己挨揍了,至少要有十个人被抓走才行,要不这群刁民怎么会害怕?
对,刚才第一个喊话的是李大成,这小子自己看他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修理他才行。
等到把这些挑头的抓住,剩下的人看到自己还不得服服帖帖的?
到时候自己恩威并施,再吓唬吓唬他们,以后再敢反抗就抓走他们,以后的纸箱厂不还是自己家的,我还是那个每天吃吃喝喝幸福的纸箱厂厂长,想到开心处叶金喜嘴角绽放出了笑容。
正在这时就听到一片铺天盖地的呼声传了进来。
“我们不要再被拖欠工资!”
“叶金喜下台!”
“我们纸箱厂志愿被酒厂收购!”
“我们要成为酒厂的工人!”
“我们要活着!”
“我们要吃饭!”
那声音如同山呼海啸,几百个人一起喊,声音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