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姐姐,我刚从婉儿家过来,宋府下人说她没有回去。”
面对颜枝的询问,杨帆实话实说。
为了感谢之前宋婉儿送给自己的笔墨纸砚,今天一大早杨帆拿出这月在妙妙冰打零工赚的钱给宋婉儿买了一个做工精细的簪子,本想着去宋府寻她,没成想她不在家。
结果到店里来又被颜枝询问宋婉儿的去向,按照宋婉儿往常的习性,杨帆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早上店里有点事,之前忙完想叫婉儿一起吃个中饭,却没瞅见人,我还以为她归家了。”颜枝又说道:“这么说,婉儿没有回家?可是去你家寻你去了?”
杨帆摇了摇头,“她找不到我就会来妙妙冰等我的,可是现在也没人。”
说着清秀的眉眼一脸焦急,略微低哑的声线自言自语道:“所以婉儿没吃午食跑去哪儿了呢?”
颜枝手上拿着最近的进货账本,听到杨帆这话宽慰道:“可能小姑娘碰到好友一起去逛街了,这么大的人也不至于走丢了不是。”
秦辞坐诊的时间到了,芙蓉楼门外老早就排满了人,老弱病残接踵摩肩。
颜枝怕门口堵成一团,于是让每个人按照领取的编号排队看诊,就刚刚开始那一会儿,编号就写到了五百有余,照现在的趋势,颜枝深刻地为秦辞感到担忧,这么多人得搞到啥时候。
可她也没太多时间担忧秦辞,因为自家店里跟着也生意爆满。
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颜枝贴心地给外面排队的人搭了遮阳棚,不过毕竟还是妙妙冰里面凉快,号码排在后面的人都到店里来买冰饮了。
舒舒服服地看着画本喝着冰饮等着神医看病,岂不乐哉。
由于人多,周围的噪杂声围绕在颜枝和杨帆两人周围,来来回回都是走动的客人,颜枝也没有注意到向她径直走来柳长舟。
但柳长舟棱角分明、带着俊美攻击性的面庞以及长期以来奏琴习舞的气质也是吸引了店里很多客人的注意。
青衫穿在端正挺拔的身躯上,乌发半披半束,发髻上的木簪用料简单朴素,但就是有一种超凡脱俗质感,眉眼出乎意料的干净纯洁,让人觉得这位郎君定是一位不谙世事之人,莫名心生关照怜惜。
颜枝发现自己账本上投下一抹阴影,耳边传来陌生但清朗的声音,“敢问姑娘,可是颜氏妙妙
冰的掌柜?”
脑子里正盘算着最近的支出,却被来人打断,颜枝皱着眉疑惑抬头,略微一愣,这又是哪里来的帅哥?
“咳咳。”杨帆见颜姐姐看着那位郎君……还有自己发呆,有些尴尬地轻咳想将她唤过神来。
在愣神的几秒时间里,颜枝思绪飞远,这位公子要是搁现代男团,怎么着也是门面担当啊,就是不知道任姐姐的悟琴斋要不要男艺姬,要不是杨帆太小不适合,颜枝本来都想推荐帆儿去悟琴斋打零工的。不过现在有更合适的人了,颜枝觉得眼前这人应该能提高悟琴斋的营业。
嗯!得帮任姐姐抓紧这个财富密码。
思绪回神,颜枝态度极好,满脸堆笑地点点头,“客人您可是有事找我?”
柳长舟像是没有发现颜枝的愣神一样,如春风般和煦一笑,“不知道有件事当讲不当讲。”
颜枝:……门面担当说话好磨叽。
“您请说。”
柳长舟耳力极好,早已听到了颜枝与杨帆的谈话,缓缓道:“我今日进城之时曾拾得二物,一为贵店不允随意带走的话本,二为一条眼纱……”
柳长舟的磨蹭却听得颜枝心中一惊,“话本书名为何?眼纱又长何样?”
“话本名多情周胜仙,眼纱系白纱无纹饰,两物从马车上扔下,我颇觉蹊跷,可二物在来时不慎丢失,未能物归原主深感歉意但还是想告知姑娘一二。”
话本、眼纱……
这话本不是婉儿最喜欢看的悬疑本子吗?之前没时间看,今早她还念着把结尾补上。再有就是那眼纱了,怎么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公子说这两样是从马车上扔下来的?”颜枝十分疑惑,怎么会从马车上扔下来呢,婉儿不喜欢也断然不会这么做,再说婉儿也从来没有将话本带离店过。
柳长舟见颜枝像是万分着急这两样东西,心中琢磨着个中关联,启口说道:“马车被遮得严实又驶得极快,不过……我好像是看到一位女子。”
杨帆和颜枝慌乱的眼神对视,齐声道:“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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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大宅内,东厢房布置得格外地奢侈豪华,沈豪随意地躺在软榻上,周围三位穿着极少布料的女子伏在他身侧,两人为其捶背按腿,一人手上端着盘碟,柔弱无骨的手给沈豪嘴边递着葡萄。
孙强面对这般香艳的场景,埋着头目不斜视地禀告着,“少爷,虎头帮那边已经把人抓到了,只不过咱们被颜氏那小妮子坑进去了三人,本还想把那什么妙妙冰的名声坏了的,谁能想到那娘们认识医圣,老六他们的招数被识破了,小的已经派人去跟林大人赎人了。”
沈豪将葡萄籽吐到身侧女子的手心,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不爽至极,为他按摩的两个姑娘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力度,却遭到沈豪的怒斥,“你们没吃饭吗?给老子按重些!”
孙强埋着头的小眼来回转了转,想着转移话题不让自己遭罪,默默地擦着额上的薄汗贼眉鼠眼道:“少爷,之前抓你打你的禁军的家人都给收拾了,还有那个宋家小姑娘已经送出城安置到郊外府宅了,我看长得还真不错,少爷是想怎么折磨她?小的好去准备准备。”
沈豪想到自己在地牢里呆的那段时间,背后的鞭伤隐隐作痛,眼中霎时涌上狠意,嘴里的葡萄籽都咬碎了。
“怎么折磨?当然是往狠了折磨,可千万不能便宜了她,谁让她的爹叫宋刚,一个不识相的将军,老子搞不了你,搞你的乖女儿倒是很刺激。”
说完,沈豪发出将其猖狂的笑声。
而在城郊沈豪的山林偏宅中,宋婉儿被关押在柴房中。
满屋的灰尘使得宋婉儿连声咳嗽,原本微肿的双眼像是进了浮尘一样睁不开,嘴上还用黑布缠上了,用力极大,勒得嘴角发疼,双手也反手被绳子捆着。
在离柴房不远的院门,武刚握着刀拦着雷霆,“大哥,你这是要干啥,你不要命了?”
雷霆双眼激出红血丝,准备掀开大刀的手上布满青筋,“你们为何真的把那姑娘抓了回来,不是让你们中途把他放了吗?”
“你又这样,上次那个小伙子你就放跑了,后来我们兄弟都遭了多大的罪你是没看到吗?孙强那个王八蛋就是不干人事,沈家就是这德行,我们能怎么办?当初要不是雷馨自食其果,咱们这帮兄弟能有这么些事?”
武刚说完就后悔了,当初他们也是靠雷馨才能过活,现在还说这些风凉话……“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这姑娘不能这么轻易放走,这府里有孙强的人,这次沈豪是动真格的,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不为兄弟考虑,你为你妹妹考虑考虑。”
雷霆一用力,格开了武刚的大刀,沉默不语地离开了院门。
武刚看到他的背影悬着的心倒是落进了肚里,转身去了柴房,“你们两个好好守着门,我去给那姑娘端点饭来,可不能让她跑了。”
被灰尘迷了眼的宋婉儿认真听着门外的声音,听守门的二人应声后那人就离开了,宋婉儿一直在找机会逃跑,说不定一会儿送饭的时候是个机会。
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响声,声音模糊不清。
宋婉儿眯着眼,眼睛太难受了,不自觉地留下了泪水。忽然,模糊的双眼感受到了亮光,门外传来了饭香,一个高大的男子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雷霆看到泪流满面的宋婉儿,眉头一紧。
长腿一抬,男人将食盒摆在她的跟前,那人俯身过来替她解开绳索,宋婉儿耳边传来那男子低声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