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氏下午时看到顾凉用金蚕,引出叶囡囡体内的虫蛊时,赵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抚摸着腰间的荷包,庆幸自己日日佩戴从不离身。
怪不得顾凉给府上的亲人都送了荷包,这黎氏竟然在沛国公府蛰伏了十几年。
“到时我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要干这丧尽天良的恶事!”
赵氏恨得牙痒痒,抚摸着叶囡囡的额头,哽咽道:
“想当初她刚入府,大嫂待她可是一点不差!她那时还怀着孕跟叶昌平从南地回来的,充其量就是个外室,没有大嫂,她根本不能入府,叶琪也不能上叶家族谱!”
“大嫂临终前还那么信任她,把囡囡托付给她,她就、就这么待大嫂!”
顾凉看向赵氏,轻声说道:
“大舅母临终之前我不曾来侍疾,不知内情。二舅母可还记得大嫂是发了什么病没的?”
“……记不大清了,就是囡囡两岁那年,一向健朗的大嫂忽然就慢慢变得虚弱了。还没撑半个月就……”
赵氏一顿,惊讶地看向顾凉。
“姣姣,难不成你怀疑?!”
顾凉道:“看来有必要去跟大舅母她母家的人,好好商量一下。”
赵氏心砰砰直跳,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气地流泪。
“造孽啊……若是父亲母亲知道,岂不是……”
当年叶昌平宁死也要娶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蛇蝎女子!
赵氏抹了下眼泪,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姣姣,她既然能把这些虫子种在囡囡身体里,让囡囡只吃得下她做的饭。会不会她也给你大舅舅下了蛊,让你大舅舅……”
“不是没可能,若真的有,我会帮大舅舅脱身的。”
赵氏舒了一口气。
若真有这层因素在,也算是一件好事。
……
与此同时,沛国公府另一边。
叶昌平和黎氏衣衫不整地从房里跑了出来,二人都有些灰头土脸,被烟呛得不停咳嗽。
“大老爷,您没事吧!”
管家跑上前,给他披了件外衫。
叶昌平二话不说解下给黎氏罩住,怒不可遏:“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竟敢在府上纵火!烧到我院子来了!”
黎氏低低喘息,狐疑地看着管家。
这把火烧得实在是太稀奇了!
“府上进了刺客。盗走了今日镇北王和祖父商谈出的豫州军备图,还在国公府四处放火。”
叶越从不远处走来,声音清冷的解释道。
叶昌平板着脸,“人抓到没有?”
“还在找。”
叶越道:“出口全部戒严,进出不能。此人受了伤,现在还在府上,为了安全,父亲还是带着她先去前堂吧。”
这话说到了叶昌平心上。
“让管家翻一个新院。今天你母亲她累着了,得赶紧歇下。”
叶越正要离开的步子一顿,忽然回眸,黑压压的目光扫过黎氏,最后落在叶昌平身上。
“我和囡囡的母亲,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
叶昌平抬手欲要教训叶越,被黎氏拉住。
“算了夫君。”
她看了眼正院的方向,心中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越儿啊,这大火什么时候能灭?”
“不知道。”
叶越径直走开。
“混账东西!都被任欣给宠坏了!”说的是叶越的生母。
“罢了夫君,不必和晚辈计较。”
“我们先去前堂等着。管家,赶紧收拾一个新院子出来!”
“是,大老爷。”
黎氏临走前,又回望了一眼厢房才离开。
她抓着衣襟,暗想:地道在地底下,火势从后院起,而且不是很大,国公府那么多人应该很快就能扑灭。
黎氏如是想着,任叶昌平牵着她离开了。
人走后没多久,一名暗卫从院里跑了出来,来到叶越身侧,低声说道:
“少爷,的确有个密道入口,在厢房里面,衣柜后。”
叶越眯了眯眸,淡淡道:“火势烧得太快,一路蔓延进厢房,烧了床榻和衣柜……”
暗卫抱拳,“属下明白!”
半个时辰后,几个下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少爷!火已经扑灭了!只是我们在房内衣柜后,发现一个暗室,地砖上还有血!”
他们记得叶越说过,这个刺客受了伤!
叶越气势汹汹直奔正房,细听他咬着牙道:
“所有侍卫随我入暗室抓人。去催刑部的人,让他们快些!”
黎氏坐在前堂上座的椅子上,眉头紧皱,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端的水好久也没动一口。
叶昌平担忧的看她,“宁宁,你怎么了?可是没睡好心慌?要不要找府医来看看?”
“啊……不用……”
黎氏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她坐立不安,又强忍了一盏茶时间,站了起来。
“夫君,我想回去看看咱们住处的火灭得如何了……咱们在院子住了好些年了,那里可都是和老爷在一起的回忆,若是全都烧光了,我……”黎氏挤出几滴眼泪。
叶昌平心疼坏了,“好,我们现在就回去。等看完了再去新拨的住处。”
黎氏点头如捣蒜。
她实在太不安了,今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她要亲眼看见才能安心。
二人正要离开,院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一群侍卫竟闯了进来。
黎氏心里一咯噔。
叶昌平皱着眉,“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是谁?”
刑部尚书走进堂屋,脸上还带着疲倦,冲叶昌平作揖,“叶将军,敢问叶小将军人在何处?”
“他在救火拿人。原是刑部尚书,一个小窃贼竟会惊动您?”
叶昌平边还礼边说。
“叶小将军报案称是豫州军备图被盗。刑部自然重视。那本官先去找人了。”
刑部尚书正要离开,一道声音传来:
“不必了。”
回头一看,叶越从廊下穿过,来到堂屋前。
黎氏心口猛跳,睫毛颤了颤。
“将黎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