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叶越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擒住了黎氏。
“你们干什么!昌平!~”
“叶越你这混账!还不放开你娘!!”
叶昌平猛地反应过来,上前就要抢人。
可叶越的暗卫不是吃素的,几个人挡在叶昌平面前,他连黎氏在哪儿都看不见了。
只能从缝隙里瞥见,叶越对刑部尚书道:
“此人就是盗案真凶,而且身上还背了其他事。待我整理了明日交给大人。”
刑部尚书彻底清醒了,连忙点头,招呼手下:
“还不快把犯人押回去下狱!”
“都不许抓她!”
叶昌平的愤怒何其无力,不等他挣脱叶越的侍卫,黎氏已经被刑部尚书的人带走了。
人离开以后,暗卫才从叶昌平面前撤开。
他愤怒追出门去,夜幕下已经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叶越!!”
叶昌平折返前堂,此时叶家众人都已经醒了,齐聚在这里。
叶昌平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两眼冒火怒吼着叶越的名字,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杀了他。
“你这混账!”叶昌平高举手臂,竟想要扇叶越的巴掌。
可还未近身就被叶越的侍卫拦下了。
“都滚开!放开我!我是他老子我还打不得他了!你竟敢对你小娘下手,你下一个是不是就要杀了我了!!就那么想要世子的爵位吗?你这畜生!”
叶归盛怒目圆瞪,“你这疯子!我看你真是要无药可救了!”
“黎宁她不是我娘!”叶越磨牙切齿地看着叶昌平,一字一顿:
“她、不、配!”
叶越走到叶昌平跟前,俯视着他冷声说道:“你知道我在你们房内暗室里,发现什么了吗?”
叶昌平愤怒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什、什么暗室?”
“就在衣柜后面。”
叶越举起手里的东西,“这本册子记载的,全是南蛮蛊毒的内容。暗室里有上百个琉璃瓶,装着各种蛊虫。黎宁根本不是大雍人,她是南蛮人,是伪装潜伏在叶家的奸细!”
“你胡说!!”
叶归盛也惊着了,“是真的?!她竟是南蛮人!叶昌平你这逆子!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一直瞒着我?你是想毁了叶家是不是!”
如今几国关系微妙,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叶家本就在风口浪尖,大雍的高门贵胄最忌讳的,就是家中有异族人。
更不要说叶昌平还是个武官!有多少军情机要在他身上!
叶归盛两眼一抹黑,趔趄了两步,大口喘息。
幸好发现的早,幸好大金的战役胜了!
若是大金战役败了,又被旁人发现了黎氏身份,那叶家就——
叶归盛推开上前搀扶的叶洹,大步到叶昌平跟前,拎着他前襟,将人提了起来。
“快说!你到底知不知情!!”
叶昌平也傻了,双目发直,缓缓摇了摇头。
口中喃喃,“宁宁怎会是南蛮人……她是大雍人……她不是……错了!都错了!”
叶昌平猛地回身,抓住叶归盛的手腕。
“父亲,黎宁不是南蛮人,她是被南蛮抓走的大雍人,当年我们将南蛮人驱离扶桑城的时候,我把她从南蛮人手里救出来的!她怎么可能是南蛮人呢!叶越,你有什么证据!”
“关于蛊毒的书,还有蛊虫,这不是证据?”
顾凉走上前,凉凉道:“开国时巫师作乱,大兴蛊毒之法,几城人惨死蛊毒动乱。开国皇帝呕心沥血几十载,才将市面上涉事书籍销毁。如今几百年下来,大雍境内与此有关的书籍少之又少,即便有,也只是浅谈。”
“而黎宁这几本书上记载如此详细,她若真是雍人,从哪里得来的?”
叶归盛一巴掌扇在叶昌平脸上。
“事已至此,你还不知悔改,给那巫婆说话!老子几十年白教你了!你两只眼珠长着出气用的?!”
叶昌平挣扎着爬起来,固执地说:
“就算是,又能如何!她本性善良!她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她若真有恶心,这些年府上怎可能平安无事!囡囡又怎么会平安!”
“我不许你们伤她!我这就去刑部!”
叶越紧绷着的身子忽然一动,像离弦的箭直奔叶昌平。
“啊!叶越你干什么?!”
此刻父子之情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两手揪着叶昌平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
面无表情,眼底却一片阴冷,在叶昌平愤怒的注视下,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知道囡囡为什么只吃得下她做的东西,为什么会胖得这么不自然——黎宁她给囡囡下了蛊!下了蛊!!等到黎宁玩够了,不再给囡囡喂放了她血的饭,囡囡就会饿成一块人皮!!”
这就是叶昌平口中,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
叶昌平呆住了。
顾凉冷着脸道:“还有外祖母。黎宁为了留下叶琪,给外祖母也下了蛊,若是叶琪有个三长两短,外祖母也会跟着死……”
“什么?!”
叶归盛吓得脸上血色全无,猛地想起叶琪已死的消息,声音都发了抖。
“她现在——”
“外公放心!皇叔已经找到高人,解了外祖母的蛊,外祖母正在静养,很快就能回来了。”
叶归盛松了一口气后,愤怒值达到了顶峰。
“我要让那黎宁死无葬身之地!!”
“这不是真的!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叶昌平魔怔了似的,“定是囡囡惹了她生气,她只是小小教训,现在囡囡也没有事!至于母亲……黎宁只是为了留下琪琪,只要琪琪留下,她就不会对母亲如何了!”
叶越忍无可忍,一拳砸了过去。
“嗷!”
叶昌平躺倒在地,捂着被打歪的鼻子,痛嚎不休。
这等大逆不道之举,阖屋却无一人置喙。
众人没有表情,心下都在直呼:
打得好!
叶归盛沉着脸对叶洹道:
“带他下去换身衣裳,喊人去折荆条。黎宁是南蛮人,这件大事不可姑息!我即刻带他进宫,先同他一起跟皇上负荆请罪,请皇上宽恕!”
“父亲!”
“外公等等!”
叶洹和顾凉同时开口。
叶洹眉头紧锁,他和叶归盛不同,叶归盛是莽夫,一生行军打仗,在庙堂的日子太少。
而他是个文官,这些年在庙堂沉浸,深知其中的弯弯绕绕。
更不要说当今龙椅上那位,一心想要除掉叶家。
这一去怕是……
叶洹看向顾凉,“姣姣,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