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婶,这是我穿不了的棉衣,您改小一点,给小孩穿,这一小捆毛线是我用剩下的,粮食不多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着唐母此时感激的眼神,胡红香觉得很难过。
自己做不了太多,但总想为这三个可怜的孩子为这个贫困的家做点什么,虽然来到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但是她现在总归每顿能吃饱,甚至能吃好,虽然这个吃好只是这个时代的水平。
这个家中的午饭就是几碗“水”,胡红香很怕这几个人,未来不是冷死就是饿死在这个世上。
既然自己有能力,为何不选择帮人家一把?胡红香以前遇见过很多贵人,所以她也不吝啬于当别人的贵人。
虽然她知道她的力量微弱又渺小,却希望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柔情和美好。
胡红香走后,唐明花动作飞快的将大白兔奶糖塞进唐母嘴里。
感受着久违的甜味奶香味在嘴里绽放,唐母摸摸三个孩子的头,“走,吃饭”。
将胡红香带来的东西都严严实实的藏起来后,才端起自己的碗。
胡红香走出院子有一段路之后,回头望向唐家,发现唐母已经回屋去了,就停下脚步,手无意识的抠着裤缝,眉头紧蹙。
给钱给粮都不是什么好办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粮只是暂时缓解一下她们的困难,但如果实际上没有改变的话,她们家的生活也不会改变。
唐母大字不识一个,进不了化肥厂,再说了,进化肥厂也只是比下地干活轻松一些,但事实上,分到的钱和粮是差不多的。
“胡厂长,你给她们的东西,她们也留不住,最后总是要被明花她奶奶她大伯娘抢走,何必浪费东西给那群糟心的东西”。隔壁邻居大婶站在这看了大半天了,走过来跟胡红香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花她奶奶生了两个儿子,从小就偏着大儿子,明花她爸还在世的时候,家里有点什么好东西,都会被她奶奶抢过去给明花她大伯家。”
“要不是我婆婆说,亲眼见到明花她奶奶生下的明花她爸,她都怀疑明花她爸不是亲生的。”
“但至少明花她爸还在世的时候,还能混个水饱,日子过得下去,自从明花她爸去世之后,她奶奶她大伯家更加变本加厉,三两天就来家搜刮一遍,粮食什么全部不放过,明花她妈和几个孩子哪里拦得住?每次阻拦都要被打得半死,要躺床上养好几天。”
胡红香听得气愤不已,“这事,村里就没人管?”
邻居大婶同情的摇摇头,“管不管的也没什么用?最开始的时候,村长他们也警告了她大伯家,但人家就说自己没拿,是她奶奶拿的,她奶奶都吃了,她奶奶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胡搅蛮缠说是明花她们家每年给她的孝敬,反正最后都不了了之。”
胡红香沉默了,她此时无比气愤天下有这样偏心的奶奶,有吃人血馒头理所当然的大伯一家。
“胡厂长,你就别费劲了,要实在看不过去,就给一口吃食,让她们立马吃完。”
胡红香还真就不信邪了,这人还真能被这一批极品逼的没了活路了。
胡红香从此每天去找那三个小孩,今天半个红薯,明天一小碗粥……
这三个小孩也懂事的令人心疼,她们无法拒绝胡红香的好意,因为她们想活下去,她们感激这个大姐姐对她们做出的一切,只能用自己的好意去回报。
山上找到几个野果留着给大姐姐,大姐姐喜欢吃这种野菜野蘑菇,今天捡柴火给大姐姐送一半……
就连胡母都说她们三现在天天张口闭口的就是大姐姐。
这几天胡红香和村里干部都很忙,特别是村长,这几天忙着跟其他村的干部交涉,他们都是过来想再买化肥的。
施过化肥跟没有用过化肥的作物区别太大了,说实话,当初只是因为县里的命令,再加上自己村里人说的用过化肥的蔬菜长的很好,但还是半信半疑的。
可现在幼苗才刚长出来,用肥料的和用农家肥的就完全不一样,用农家肥长出来的幼苗,既矮小又比较黄,看着就营养不良似的,而用化肥的不仅绿油油,幼苗也粗壮。
大家都是地里干活的一把好手,种了一辈子的地,从用化肥的幼苗长出来,大家心里就有数了,这个化肥真的比农家肥好用。
大家种地是为什么?不就是想打更多的粮食吗?现在明显找到方法让自己打更多的粮食了,不把握住都是傻子,当然,如果能赊账,那肯定是赊账更好,所以,村长最近都忙活着跟他们交涉,想要化肥可以,得交钱,不赊账,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小算盘。
胡红香不管这些,村长一个人足以应付,姜还是老的辣,那些人想在村长手里赊账,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胡红香最近就是跟众人一起赶着生产化肥,这次的订单可比上次多了足足两倍,看样子别的村也是想着把地里所有的作物都使用化肥了。
“胡姐姐,”胡红香听见一个熟悉带着哽咽的声音,转头一看是唐春花小姑娘。
这丫头半边脸肿的老高,满脸泪痕,一瘸一拐的过来找她。
“明花?你是怎么了,谁打的你?”胡红香看见心疼极了,一个正常的人,看见一个小孩被打都会同情,更何况这个小孩还是自己养了二十来天的,又懂事听话。
哪个遭天瘟的畜牲?对一个小孩下这么重的狠手。
“是大伯母,她又和奶奶来抢我家的粮食了,大姐姐,我妈妈跟她们抢粮食的时候被她们推到地上,脑袋上流了好多血,怎么也叫不醒?”
“大姐姐,你帮我救救妈妈,好不好?”
胡红香一听,出大事了,吩咐其他人正常上工,就抱着春花,急匆匆的往唐家赶去。
路上又想起,自己一个人也抱不起唐母,路上又没有行人,只能放下春花,让她赶紧去村委会找村长,就说是自己让她找的,让村长赶紧去找拖拉机手开车到唐家。
等胡红香赶到唐家,发现院子里一片狼藉,唐母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脑袋下面一片血色,血已经浸透泥土,空气中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不敢胡乱移动胡母,怕致使她的伤情更加严重,顾不得在旁边惊慌失措,哭泣的两个男孩,她冲到房间,从炕上拿下一条满是补丁的棉被,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单薄的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