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过木作后,朱由校隔三差五地就往那儿跑。有时连饭都不好吃,扒拉几口就出门了。王才人为此也数落了朱由校好几次,不过没有一点效果,于是王才人更抑郁了。看着别人制作物件,有时达不到他的要求,朱由校很是不满。几番过后,他就开始动手了。甭管什么木匠家什,拿起来就用,而且用得还很像回事儿。在这方面,不能不说这位皇长孙具有超乎寻常的天赋异禀。朱由校第一次使用刨子刨木头,立马被吸引了。刷刷的声音,推刨子时的节奏和肢体的舒展,时不时看看刨的效果,再调整手下力道。这一切在朱由校眼里,是无比解压和舒坦的事。那天下午,他足足刨了二个时辰。最后,腰酸臂疼,但是心里无比畅快。临走时,朱由校命人把他刨下的刨花,装了满满一麻袋,让李进忠被背回宫里。回到慈庆宫,朱由校直接去了客氏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嚷道:“客奶,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客氏刚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散着,衣服单薄,还没水打湿了一大面,酮体若隐若现。她半敞着领子,胸前一片雪白,把朱由校的眼都看花了。客氏看见朱由校一副痴呆的样子,猛然醒觉,赶紧拉好领口,整理一下服饰,道:“哥儿,怎么这么急急忙忙地呀!”
朱由校咽了口口水,回了一下魂,道:“客奶,你猜?我给你带来了啥?”
说话间,李进忠提溜着一个麻袋跨进小园。一股新鲜的刨花的香气,传入客氏鼻中。“是刨花啊!哥儿, 你咋知道我的刨花水用完了啊?”
“我不知道!这些刨花可是我亲自刨出来的。我见你平时一直用刨花水。那个味道我也很喜欢闻。”
朱由校表功地说道。客氏听了一怔,旋而激动地流下了泪儿。“哥儿,你居然记得我用刨花水,还亲自刨给我。叫我怎么受得起啊!”
“我从小看客奶用篦子沾刨花水洗头。洗完后的头发又乌又亮,还有一股子清香。我最喜欢摸,最喜欢闻了。所以,今儿去木作,第一用刨子,一见到刨花,就想到了客奶的头发了,所以多刨了点,送给你。”
“是啊,哥儿刨了一下午,都累得手酸腰疼得了。”
李进忠适时地敲着边鼓。“哥儿,你哪能这样啊!你是龙体,金贵着呢!”
客氏泪眼婆娑地埋怨。说着,赶紧去揉朱由校的胳膊。“客奶,你是我打小儿最亲近的人。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所以我也总想着你。”
朱由校发自内心的说。“那么,小的也是对哥儿好的吧!”
李进忠趁机谄媚道。“当然!你带我去木作,那么好玩的地方。吾心甚悦。”
朱由校还诌了一句文的。“哦呦,看我们小哥儿,这话儿的文绉绉。那个老王八蛋老说我们校哥不读书!”
客氏说的老王八蛋,指的就是王安。“哎,天底下,也就客奶、李伴伴对我好。哦,还有魏伴伴也对我好,小时候一直陪我玩的。”
“魏朝!”
客氏和李进忠不易察觉地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凶光一瞬即逝。“哥儿,你今儿也是受累了,让我帮你按揉一下吧!”
客氏说着,又转头对李进忠,道:“李老儿,也劳烦你帮忙,把哥儿的刨花浸泡起来吧,我有点迫不及待地用了呀!”
“好嘞!”
李进忠屁颠屁颠地拎着麻袋,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