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似乎十分气愤,她死死的盯着月荷,咬牙切齿的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夫人抢吗?”
松枝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对沈权又磕了个头:“老爷,奴婢已经交代清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月荷震惊又憎恶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松枝,咒骂道:“你真是个疯子!”
以郭丽芙的角度,只能看见松枝的一个侧脸。松枝的脸上满是坚定,却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郭丽芙知道,松枝这样说是为了替她顶罪,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从这次的事情里摘出去。可是这样一来,松枝几乎必死无疑了。
她攥紧了拳头,松枝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她怎么忍心见她去死!
郭丽芙心一横,一瞬间潸然泪下,抢先一步骂道:“松枝,你怎么如此糊涂?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本夫人定要重重的责罚你!”
又转头对着沈权哭诉道:“老爷,松枝她也是一时气不过,不如就交给妾身来好好管教?”
“至于月荷妹妹…”郭丽芙眼睫颤抖,似是羞愧至极,轻声开口道:“这次是妾身错怪了月荷妹妹,妾身一定会补偿她的,还请月荷妹妹高抬贵手,放过这粗笨的奴婢吧。”
月荷心下嗤笑,郭丽芙这般做派不就是想要保住这丫鬟吗?算计了自己还想要全身而退,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她也眉头微蹙,对沈权道:“老爷,姐姐可真是一片善心。若只是这丫头记恨妾身也就罢了,妾身还感念她一片忠心。
只是,她到底伤害了老爷您的孩子,妾身实在是后怕,老爷的孩子可差一点就被害死了。”
郭丽芙额角青筋直跳,这个月荷真会挑事。
果然,沈权一听了月荷这话原本就黑沉的脸色更是沉的和锅底一样。
他声音冷凝,吐出的话刀子一样扎在郭丽芙心上:“松枝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竟这般毒辣。就赏她一百个板子,打断双腿,丢出府去自生自灭吧。”
郭丽芙心下一紧,忙不迭开口:“老爷…”
谁料沈权直接一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他对面前这个女人现在是一丝怜惜也没有了。
以他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件事或多或少郭丽芙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现在看事情暴露才叫这丫鬟出来顶罪罢了。
况且她肚子里的说什么也是沈权的血脉,竟如此不知道珍惜。真是一点为人妻的样子都没有。
沈权越想越气,冷漠开口:“你不必再说了,松枝是你的人,做出来这样的事本就是你管教不严。
念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不与你追究,你生产之前就老实在你院子里呆着吧,不必再出来了。”
这就是要禁足了。
郭丽芙还在飞速想着怎么能把松枝救下来,沈惜玉先着急的喊道:
“爹,你怎么能这样对娘呢!明明是松枝这贱丫头的错啊!
爹,你可别是非不分啊!”
“放肆!”沈权脸色几乎沉的要滴出水来了,他冷冷道:
“看来你在宫里被太子殿下教训还是没长记性!出言不逊,言行粗鄙,你看你可还有一点世家小姐的体面?”
“你不必再说,否则我只会罚的比现在更重,你明日起在你自己院子里抄《女戒》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了再出来吧。”
沈惜玉眼睛里漫上了雾气,满脸不忿还想再辩白,看着沈权黑沉的脸色也不敢说话了。
事已至此,郭丽芙也不敢再插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松枝被下人拖了出去。
松枝临走前微笑着看了郭丽芙一眼,能够保护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她很高兴。
只希望以后小姐能别再犯傻了。
郭丽芙眼中带泪,松枝对于她来说早已经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她恶狠狠的瞪着月荷身后的杏儿和李大夫,这两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真是该死!
沈权看也不看床榻上的郭丽芙一眼,冷哼一声拉着月荷出了门。
月荷有点可惜,这次真是便宜了郭丽芙,要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这次也不是仅仅折损一个丫鬟就能解决的了。
沈权自认为这次的事情委屈了月荷,带着她回了荷院好生安抚了一通。
又叫来下人赏赐了好些东西说要给她压压惊。
好在月荷本来想要的也不是沈权的爱,这些东西比沈权本人讨她喜欢多了。所以也能温柔小意的靠在沈权怀里说话。
她想了想突然对沈权道:“老爷,您看马大夫既然做错了事被赶出去了,不如以后就叫李大夫伺候着吧。”
沈权这才想起来,问道:“对了,还没问你那位李大夫是?”
月荷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是将军府怜惜妾身,特意派来的大夫。李大夫他医术高明,也是妾身知根知底的人,老爷可以放心。”
沈权现在正是心疼月荷的时候,又听到这大夫还是将军府派来的,也没有了疑虑,点头道:“好,就听月娘的。”
月荷陪着沈权用了晚膳,好生送走了他,这才把杏儿和李大夫叫到面前。
她拉着杏儿的手,喜笑颜开的道:“杏儿,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若不是你,这次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说着她从首饰匣子里捡了一只翡翠镯子,把镯子套到杏儿手上:“这是送给你的,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杏儿垂眸敛下眸中神色,低头看着手上的镯子,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多谢姨娘,杏儿知道了。”
月荷拍了拍她的手,就叫她带着屋子里的下人都下去,只留下李大夫一个人。
李大夫挑了挑眉:“姨娘这是?”
月荷显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来,低声开口道:“大夫,妾身有些事想要问你,还请您能为妾身解惑。”
李大夫正色道:“您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月荷把手放在脉枕上,开口问道:“您看看我这脉象,什么时候能有孩子啊?”